王云梦笑道:“你也见过花月奴。既然花无缺长得和江枫不像,那他和花月奴长得像吗?”
邀月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与我妹妹,与我们父母长得也不怎么像。这世上绝不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哪怕他们是父子!”
王云梦微笑摇头,说道:“邀月啊邀月,你何必自欺欺人?也是,你若不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你也不会将一个书童的儿子,当成宝贝一样抚养长大。”
邀月一怔,一字字地道:“书童的儿子?什么书童的儿子?”
王云梦淡淡一笑,说道:“还能是什么书童,当然是江枫的书童。那个将江枫的行踪出卖给十二星相的人,不就是江枫的书童吗?他叫什么名字嘞?你当成宝贝养大的那小子,就是这人的儿子。这件事千真万确,因为这是那小子亲口告诉我的。江枫的儿子,一个叫江小鱼,一个叫贾珂。与我儿子成亲的那小子,就是贾珂。”
邀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仔细看时,就能发现,她的双手在微微颤动。
她自从亲眼看见江枫自杀殉情以来,每天都痛苦无比,之所以活了下来,就是因为她想要亲眼看见,江枫和花月奴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倘若王云梦说的都是真的,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孩子,只是一个赝品,和江枫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她这十八年来的辛苦,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第68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当年王云梦在京城第一次遇到江玉郎,江玉郎就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妓|女的儿子江大猫,一个是移花宫的弟子花无缺。王云梦知道邀月和江枫有过故事,见江大猫也姓江,还是移花宫中唯一一个男人,便认定江大猫是江枫的儿子。
有这先入为主的认知在,后来王云梦听江玉郎说,他离开移花宫的时候,邀月和怜星吩咐他去做一件事,就是去恶人谷杀死江枫的儿子江小鱼,而且他必须亲手杀死江小鱼之后,自然一下就猜到了邀月和怜星的计划。
王云梦虽已决定放下仇怨,毕竟与邀月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而且邀月与柴玉关做了十五年的夫妻,生了一个女儿这件事,实在令王云梦如鲠在喉,此刻瞧见邀月双手颤个不住,模样十分狼狈,王云梦自不免感到快意。
但她随即想到邀月现在如此狼狈,是因为“情爱”二字,自己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也是因为“情爱”二字,不由得说不出的难过,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花月奴没有跟着江枫去投胎,你没有得到江枫,她也没有得到江枫,如今你俩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记恨她的?”
邀月冷冷地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漂亮话。你若是想得开,又岂会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王云梦一生倨傲,从来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这时被数百个怨灵缠身,前面站着针锋相对的老对头,后面站着对自己不起的爱侣,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实在太过窝囊,这才违背本性,对邀月好言相劝,哪知邀月对她这一番好心,竟然毫不领情。
脾气再好的人,连着吃了几个软钉子,也很难再拉下脸来相劝,何况王云梦的脾气向来不好。
她冷哼一声,说道:“你哪一点能与我相比?江枫跟你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过吗?江枫跟你上过床吗?你给江枫生过孩子吗?你若是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与我相比?
若论一心一意,你更不能与我相比。虽然我瞎了眼,看上了柴玉关这个薄情负义的男人,但这二十几年来,哪怕我再恨他,对他的情意,也始终没有变过,不然凭他的武功,岂能轻轻松松地从背后暗算于我?
我一生之中,遇到的倾慕者数不胜数,但我只爱过柴玉关一个人,也只给柴玉关生过孩子。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江枫,说你想不开,可是江枫死了几年,你就和柴玉关拜堂成亲,生下孩子了?”
邀月怒道:“你不要瞎说,我什么时候和柴玉关拜堂成亲了?什么时候和柴玉关生下孩子了?当时我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柴玉关这淫贼就带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杂种,谎称这是我给他生的女儿。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邀月虽已四十多岁,仍是处女之身,年轻时遇到江枫,决定下嫁江枫,始终没与江枫做过逾礼之举,想的是等到两人拜堂成亲,成为夫妻之后,再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后来花月奴带着江枫逃出移花宫,邀月找到花月奴的时候,花月奴已经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算算时间,花月奴和江枫在移花宫中,就已情不自禁地发生了关系,怀上了孩子。
自那以后,邀月就对男女之事厌恶无比。那几年她在江湖上寻找花无缺,不是没有男人见她容貌美丽,身份高贵,武功高强,便如魏无牙一般不自量力地过来和她搭讪,只要眼中微露淫猥之色,立时便被她毙于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