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跟黄药师一说,两人跟在那店伙后面,片刻间便到酒楼前面。
他们走了进去,就见贾珂和王怜花坐在一张桌旁,面前摆着酒菜,却一动也没动,只顾握着手聊天。
贾珂和王怜花脸上虽然戴着面具,身上衣服却没有换掉,黄蓉哪会认不出他们来?她噗嗤一笑,正要过去,就见那店伙走到贾珂和王怜花旁边,说道:“客官,您那份贺礼,只怕是要不回来了。”
王怜花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要不回来了?这是为什么?江家是要私吞我的贺礼吗?”
那店伙叹了口气,说道:“江家就算想要私吞你的贺礼,却也无法做到了,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王怜花不置可否,伸出手去,指着一个地方,说道:“你站到这里来。”
那店伙诧异非常,问道:“客官,我站在这里,和站在那里,有什么区别吗?”话虽这样说,还是走了几步,在王怜花指的那个地方站定。
黄蓉在旁冷眼旁观,看得清楚,这时天色已晚,酒楼里虽然点着灯,但灯光不算明亮,是以有些地方,光线格外明亮,有些地方,光线就略显昏暗。那店伙适才站的位置,光线就十分昏暗,他的脸正好笼罩在阴影里,现在他站在王怜花要他站的那个地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蛋照得十分清晰。
黄蓉心想:“王大哥特意让他站在灯光底下,显是为了看清他的脸蛋,他脸上有什么东西?”正奇怪呢,忽听得黄药师“咦”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见王怜花从怀中取出一双白色手套,套在手上,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搭在那店伙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向那店伙勾了勾手指。
那店伙被王怜花这副慎重的模样吓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见王怜花向自己勾手指,便即俯下身去,靠近王怜花,看着像是要去亲吻王怜花。
贾珂就坐在王怜花面前,看到这一幕,如何能忍?当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王怜花哈哈大笑,从筷筒中取出一根筷子,抵在那店伙的左脸颊上,阻止他继续靠近自己,然后伸出手指,掀起那店伙的右眼皮,看了一下,又掀起那店伙的左眼皮,看了一下,说道:“江家的人是中毒死的吧?”
黄蓉适才见到王怜花要那店伙站在灯光底下,听到黄药师看见那店伙的脸,便“咦”了一声,就已猜到了五分,这时听到王怜花的话,更加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心想:“王大哥看见这小子的脸,就猜到江家的人是中毒死的,显然是因为这小子也中毒了。这小子只是进江家转了一圈,很快就出来了,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也中毒了。江玉郎毒死他家仆人的毒药,也太厉害了。”
她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后怕,若非自己因为贾珂和王怜花明明说要来江家,但是自己到的时候,他们却不在江家,而心生疑窦,没有冒然闯进江家,现在中毒的人,也要加上自己和爹爹了。
其实贾珂和王怜花心中何尝不是一阵后怕。
那时他们已经走进大厅,幸好大厅里没有尸体,幸好王怜花要去看墙壁上的不明物的时候,贾珂及时拦住了他,不然他们会是镇上除了江家这些仆人之外,最早中毒的人。
那店伙脸色惨白,显然也已猜到了三分,颤声道:“是……是啊!客……客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难道我……我有什么问题了吗?”
王怜花却不回答,问道:“你进江家以后,都做过什么事情?”
那店伙背上冷汗直流,说道:“我……我什么事都没做过啊!”
王怜花笑了起来,说道:“你确定你进去以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碰过?此事性命攸关,你若是想要活命,最好跟我说实话。”
那店伙略一迟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对金杯,说道:“我……我走进一间屋子,见桌上放着这两个金灿灿的玩意儿,心想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酒杯是金子做的,还是木头做的,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差别,我就……我就劫富济贫,把它俩拿走了。”
王怜花接过酒杯,屏住呼吸,看了一会儿,然后提起茶壶,往酒杯里倒了一点水。
他见茶水流过杯壁,竟然没有留下来一滴水珠,便知这只酒杯的杯壁上,一定涂了一层药物,又见杯沿上有两道浅浅的齿印,说道:“这酒杯上面,确实被人涂了毒药,但若你只是将酒杯放进怀里,应该不会中毒。你该不会还在酒杯上咬了一口,来判断这是不是纯金的吧?”
那店伙脸色煞白,点了点头。
王怜花将这两个酒杯扔到地上,又道:“除此以外,你还碰过什么吗?你有没有碰过他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