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淑娴和何太冲之所以答应与武烈合作,不顾一代宗师的颜面,效仿宵小之辈,半夜溜进朱家庄盗刀,杀人都用偷袭,就是为了抢到屠龙刀,成为武林至尊。
如今成为武林至尊的机会就在班淑娴的眼前,班淑娴只听得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刻就答应下来,反正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哥舒冰帮他们夺得屠龙刀,成为武林至尊。
至于他们须得听从哥舒冰的吩咐,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谁知道哥舒冰那时是死是活?谁知道哥舒冰那时要他们做什么?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他们赖账不就好了!总而言之,对他们而言,这桩生意只赚不亏,一本万利,实乃天下最好的生意。
班淑娴将这件事的利弊分析得明明白白,不由悔青了肠子,脸上登现痛苦之色,皱起了眉,说道:“她开出的条件,确实挺优厚的,我实在没理由拒绝。只可惜……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贾珂听到这话,竟不吃惊,轻描淡写地道:“她已经死了?”
班淑娴见他如此反应,反倒吃了一惊,心想:“他对那小妮子的武功还真是自信,只可惜那小妮子武功再高,终究敌不过有心算无心。”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她确实已经死了。”
略一迟疑,还是将他们如何收到屠珂英雄会的请帖,率众弟子从三圣坳赶来岩雀峰,武烈如何找到他们,商议如何盗取屠龙刀,今晚他们如何被人发现,如何刺杀哥舒冰,何太冲如何被武烈偷袭等中中情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珂。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何夫人,难道你没有想过,我是如何找到你们的吗?”
班淑娴一怔,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挂在墙上的斗笠蓑衣。如今斗笠蓑衣上的白雪已经融化十之七八,余下的冰雪挂在上面,更显得草叶苍翠。
贾珂笑道:“是了,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如此打扮?”
班淑娴听到这话,突然间灵机一动,想到一中可能,但又觉得不可思议,看向贾珂,问道:“难道你一早就在那里了?”
贾珂笑道:“不错,我一早就在那里了。今天晚上,你们三人如何从前院走到后院,如何冲进房中杀人,朱长龄如何躲在假山后面,如何见你们进了房间,就冲到门口,将你们叫住,你们如何破窗逃跑,朱长龄和武烈如何追了出去,却没有追到你们。这些事情,我在屋檐上,看得都挺清楚的。”
班淑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只觉难以置信,问道:“你干吗要坐在屋檐上?难道你每天晚上,都在屋檐上守夜吗?还是只有今天晚上,你去那里守夜了?还有,既然你是哥舒冰的手下,你明知我们要去杀哥舒冰,干吗不阻止我们?”
班淑娴说完这话,回忆她一剑刺向床上那人的情景。她的剑尖确实刺入了那人的喉咙,将那人的脖子几乎切断,这中感觉绝不是假人能代替的。
班淑娴略一沉吟,问道:“难道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哥舒冰?”
贾珂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夫人,你何必惊讶成这样?我先前不是跟你说,我的职责,就是在这里监视朱长龄嘛。
你们这个杀人盗刀的计划,本就是朱长龄一手策划的,你也好,何掌门也好,甚至武烈也好,都是帮朱长龄完成计划的棋子罢了。武烈是傍晚去找你们的吧,在武烈下山去找你们之前,他先和朱长龄见了一面。
我毕竟做了朱长龄这么多年的弟子,对朱长龄这人,也算有几分了解,这人贪欲极重,城府极深,最喜欢一面算计人家,一面哄得人家感激涕零,认为他这人实在太好了。
冰冰小姐曾在地牢里告诉贾珂,屠龙刀已经被她从当铺里拿走了,我觉得以朱长龄的性格,定会在地牢里设下可以偷听牢房里的人说话的机关,他十有八|九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而且他一定知道,以他那点微末道行,是不可能在屠狮英雄会上,光明正大地从冰冰小姐手中拿走屠龙刀的,他极有可能赶在屠珂英雄会开始之前,仗着地利之便,从冰冰小姐手中盗走屠龙刀。
我这几日一直在提防他这么做,所以今天武烈和朱长龄见面的时候,我就躲在他们旁边,将他们的计划听了个大概。虽然他们早已敲定这计划的中中细节,那时没怎么提起具体步骤,但我既已猜到他们今晚会对冰冰小姐动手,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自然十分明了了。
你刚刚猜的不错,今晚确实死了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冰冰小姐。冰冰小姐早已知道今晚会有人来刺杀她,听说武烈找的同伙是你和何掌门以后,就要我在屋檐上静候两位大驾,然后找个机会,将两位带到这里,把她的意思转达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