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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被白衫人搬进马车,本想趁着白衫人不在身旁,活动一下筋骨,待见车里坐着五六个自己的手下,虽然四下里漆黑一团,这几个手下,未必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疏忽不得,于是继续假装身中迷药,无法动弹。
王怜花初时还能坚持,渐渐感到困倦,于是点中自己的穴道,保证自己在两个时辰以内,都没法动弹,便合上眼睛,睡了起来。
他在睡梦之中,梦到这一辆马车驶出小镇,在一座寺庙之前停下。冷冷的月光之下,这座寺庙反射出惨白的光来,仔细一看,原来这座寺庙是用白骨搭成的。
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走了出来,说道:“这是你们找来的人?”
那白衣女鬼恭恭敬敬地道:“启禀尊使,这次我们一共抓了三百一十二人,都在车里了,还请尊使过目。”
那黑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让我看看,你们都抓到什么人了。”说罢,走到马车前面,一辆辆地查看,时不时说一句:“太丑,太丑!”“这个也太老了!”“这个身上的皮肉可真是粗糙。”“这个还算漂亮,真不容易,你们总算也能抓到一个漂亮的人。”
没过一会儿,那黑衣少年就来到他坐的这辆马车前面,他忽觉眼前一亮,只见车帷掀开,那黑衣少年站在他面前,目光与他相触,忽地“啊”的一声,喜道:“这个……这个可真不错!你们从哪里弄来了这样一个美人?今天晚上,我只要他,余下的人,你们都押下去吧!”
那黑衣少年说完这话,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快步带他走进那座白骨庙,然后将他放在一块巨大的床上,这张床也是白骨搭成的。
他躺在这张白骨床上,觉得根根白骨抵在身上,十分难受,可是他想要坐起来,身子却又不能动弹,只得躺在床上,问道:“贾珂,这是哪里?”
那黑衣少年笑了笑,说道:“这里是白骨大仙的五脏庙。”说着跃到床上,伸手解开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转眼之间,他身上已是一丝|不挂,那黑衣少年心满意足地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划了一下,指尖所触之处,登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他大吃一惊,说道:“贾珂,你要做什么?”
那黑衣少年却不理他,俯下身去,凑到他的伤口上,吮吸着他的鲜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是白骨大仙的五脏庙,他们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你以为是做什么?是用你们来祭祀白骨大仙啊!好孩子,你长得真好看,我也舍不得就这么让你消失了,等我享用完你的血肉,就用你的人|皮和骨头做一个娃娃,让你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你说好不好?”
他听到这话,不由得又伤心,又恐惧,又不敢置信,可是他的血液越来越少,身上越来越寒冷,肌肉越来越僵硬,这种种变化,都由不得他不信,他忍不住问道:“贾珂,你怎能这样对我?”
那黑衣少年抬起头来,向他一笑,露出一线猩红的牙齿,柔声道:“你一进来,就在那里贾珂,贾珂地说个不停,贾珂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又惊又怒,吓出一身冷汗来。一滴冷汗,落到他的眼皮上,便即惊醒过来,听到蹄声嗒嗒,车轮在山道上迅速滚过,看到四五个手下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坐在车厢里,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王怜花想到刚刚只是一场噩梦,心中登时充满了幸福之感,靠在车厢上,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老子怎么可能把别人错认成贾珂!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当年他在昆仑山上,将小鱼儿错认成贾珂这件事,毕竟那时候他误以为小鱼儿是贾珂,还从身后抱住了小鱼儿,在小鱼儿的后颈上亲了两下,这件事实在令他不爽,他跟自己无仇无怨,干吗要记住这件事来膈应自己?
王怜花想虽如此想,但忆起那个噩梦,心下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不安,然而心念模糊,全然不知这股不安之感,究竟是为了何事。
过了小半个时辰,车里突然间昏暗起来,王怜花听到树叶擦过车厢,发出沙沙之声,心想:“进树林了。”片刻间车里已是漆黑一团,王怜花听到车厢外响起隆隆之声,应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声音,心想:“咦,这是隧道吗?”
过了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听得前面一人说道:“地牢的门都已打开了。”又一人道:“辛苦你了,人也都在这里了。”
王怜花坐在车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听得到处都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隆隆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