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逍遥侯的话,也是一呆,数道目光一齐望向贾珂。他站在屋檐下,大半个人站在阴影里,小半个左肩和手臂露在阳光下,山风吹动长袍,也将他的几缕长发吹得飘飘晃晃,他的容貌英俊无比,神情也极潇洒从容,实非尘世中会有的模样,倒像是御风而来的仙人。
众人心中均生出古怪之感,既觉得天公子喜欢男人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又觉得以贾珂这世所罕见的容貌,天公子对他一见倾心,倒也不足为奇,暗道:“难道天公子把这少年变为人偶,关进山庄,竟是为了把这少年留在身边,和他长相厮守?怪不得天公子会让手下人几次跟这少年说自己对他心仪已久这种话呢!”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逍遥侯最是自在,微笑道:“我不是他看上的男人,所以一直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但阁下适才说过,天公子让红儿领阁下过来,好与阁下一见,我想天公子这么做,一定大有深意。”
贾珂默不作声地听着逍遥侯说话,心中已有算计,当下脸色一沉,冷笑道:“兄台可知我为何定要与天公子见上一面吗?”向红儿瞥了一眼,继续道:“刚刚她说天公子杀了江小鱼,还把他扔进悬崖,嘿,她提到的江小鱼,正是我的同胞兄弟!我与天公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深意,我半点儿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定要杀死他为江小鱼报仇便是了!”
逍遥侯“哦”了一声,说道:“阁下当真想要找天公子报仇?”
贾珂点了点头,微笑道:“兄台可有什么指教?”
逍遥侯微笑摇头,说道:“指教可不敢当。只是据我所知,天公子武功之高,世所罕见,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当真屈指可数,阁下只怕不在其中。”
贾珂沉默片刻,问道:“兄台是想劝我放弃找天公子报仇吗?”
逍遥侯微笑摇头,说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帮你报仇。”
贾珂满脸喜容,说道:“此话当真?不知兄台可否赐教!”
逍遥侯笑道:“阁下何必如此客气?你若真能报这杀弟之仇,我们也能解脱了,这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我自然愿意帮忙。只是这里人多口杂,不便商量此事,阁下请跟我来。”
他说完这话,便向帘子瞟了一眼,红儿连忙上前一步,给他掀起帘子,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前厅。
贾珂早已猜到逍遥侯想出的法子是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虽已没有戒指,可是在他心里,却还是戴着一枚戒指。他的手指碰到无名指,心中略感歉疚,随即放下了手,跟在逍遥侯身后走进大厅。
逍遥侯领着他穿过大厅,来到卧室之中。卧室里摆着紫檀木的雕花椅,椅上铺着织锦缎的垫子,逍遥侯坐在一张椅上,请贾珂坐在另一张椅上。
他二人一落座,便有侍女送来清茶糕点,然后走出卧室,将门关上。
逍遥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登时满室茶香。他将茶碗放在桌上,忽然问道:“贾公子,不知你是否已有妻儿?”
贾珂故作困惑,问道:“兄台何出此言?我要找天公子报仇,和我有没有妻儿,又有什么关系?”
逍遥侯叹了口气,说道:“贾公子,我这一计或能帮你报仇,但若你已有妻儿,那你就得做个抉择,究竟是选择兄弟,还是选择妻儿了。”
贾珂装作更加困惑,问道:“兄台何出此言?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逍遥侯笑了笑,说道:“贾公子当真听不明白吗?我看你是装不明白吧!天公子武功再高,心思再深,但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这世上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他的铁石心肠,也会化为绕指柔丝。我想这个道理,贾公子你不会明白吧!”
他此言一出,贾珂登时想起王怜花来。王怜花何尝不是对别人铁石心肠,对他却是绕指柔丝呢?当下真心实意地道:“我自然明白!”
逍遥侯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贾公子,你的武功远不及天公子,若是想找天公子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他的男人。一个男人最松懈的时候,就是他和心爱之人躺在床上,做些男欢男爱的事情。你若想要找他报仇,那这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贾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似是“报仇”和“妻儿”这两件事在他心中来回交战。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似是终于下定决心,然后向逍遥侯一笑,说道:“兄台这条计策确实高明,但是否可行,还得瞧天公子看上我了没有。”
逍遥侯眯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贾珂,说道:“不错,此计是否可行,还得瞧天公子看上你了没有。贾公子不妨想想,你若想要天公子看上你,应该做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