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年王怜花对原随云使“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却遭到反噬以后,变成的那副活死人的模样,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别人命令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贾珂想到这里,思绪豁然开朗。
这十几天来,他一直想不明白,明明他对王怜花说王云梦不对劲以前,王怜花还和他蜜里调油,十分要好,怎会突然就转了性情,对他半点也不在意了?他不仅在感情上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是真的,在逻辑上也不认为这件事合情合理。
如今看来,和王怜花突然间对他冷漠无情,不闻不问相比,王云梦即使需要王怜花帮她对付柴玉关,仍是不顾王怜花的意愿,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带走了他这个推断,显然更为合理。
贾珂心知眼下大敌当前,王怜花的武功胜过柴玉关,王云梦和白飞飞需要王怜花帮忙,绝不会伤害王怜花,因此并不怎么担心王怜花的安危。但是想到王云梦绑架王怜花,摔碎王怜花亲手雕成的玉像,诬陷王怜花有私生子这些事情,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在他心中一齐迸发,只觉王云梦如此欺人太甚,自己再不给她厉害看看,那自己也太窝囊了。
这时贾珂见众人脸色大变,心中十分满意,脸上却满是惭愧,说道:“到了那间屋子以后,岳母站在我面前,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逼我娶她为妻。”
贾珂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染香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染香当然知道王云梦有一间四面墙壁上画满了春宫图的屋子,这间屋子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也知道当年贾珂送王怜花回来以后,王云梦曾在贾珂面前脱掉衣服,要贾珂娶她为妻,但是给染香一百个脑袋,她也想不出来,贾珂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
杭知府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结结巴巴地小声提醒:“这……这……大人,这种事情,在这里说,不合适吧?”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杭大人多虑了。本官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这件事,本官从前一直没有向人提过,一来是为了顾全岳母的颜面,二来是为了照顾王公子的心情。你们一定想象不到,当时岳母脱下衣服,站在我面前,要我娶她为妻之时,王公子就坐在墙壁后面,身中迷药,一动也不能动地看着我们。
我心中只有王公子,自然是严词拒绝了岳母,总算没让王公子失望。岳母的所作所为,则伤透了王公子的心,这几年来,王公子每次梦到这件事,都会从梦中惊醒,醒来时必定满脸泪水。便是如此,我和王公子这几年来,一直没和岳母来往,甚至我俩连拜堂成亲,也没有邀请岳母过来,就是担心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王怜花素来没心没肺,很会安慰自己,虽然当时他因为这件事情,生了一肚子闷气,这几年来,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也都十分生气,但是他因为这件事情,从梦中惊醒,醒来时满脸泪水,却是贾珂在胡说八道了。
迄今为止,王怜花只在贾珂掉入悬崖,生死不明时,才满脸泪水地从梦中惊醒。
那时他白天寻找贾珂,晚上要么彻夜不眠,要么噩梦频发。他每次做噩梦,都会梦到贾珂的尸首,孤零零地躺在他的面前,有时还会梦到贾珂挥手向他道别。他看到贾珂,心脏便感到阵阵抽痛,时常梦境刚过一半,他的心脏便痛得不能呼吸,很快便从梦中醒来。醒过来时,他望着漆黑的夜色,伸手摸了摸脸,只觉脸上湿漉漉的,全是冷冰冰的眼泪。
这是王怜花那段时间的常态,贾珂自然没有见过,否则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地说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惊得呆了,只觉要么是他们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淫|乱的事情?
有人道:“王公子真是可怜,遇上这样的母亲,他这辈子都别想安宁了!”
有人道:“王云梦平日里肆无忌惮的去抢别的女人的男人,那也罢了,毕竟那些女人,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她连自己儿子的男人都抢!她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不,虎毒不食子,她连畜生都不如!”
有人道:“我从前就奇怪,他们这样的身份,又是皇上赐婚,拜堂成亲的时候,怎会家里一个人都没过来。原来他们是为了避开王云梦,省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一场母子争夺一夫的闹剧啊!”
有人道:“难怪王公子这样爱喝醋,换成是我,见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顾廉耻地对贾大人垂涎三尺,那我也不会放心贾大人和别人来往啊!”
有人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染香,说道:“难怪王云梦会指使丫鬟这么做!想来她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贾大人,所以想用私生子的事,来挑拨贾大人和王公子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