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好一个趁火打劫!卑鄙,太卑鄙了!”
贾珂笑道:“你再骂我两声呗。”
王怜花心下又惊又奇,笑道:“你刚刚不还在气我凶你吗?怎么现在又自己来讨我骂了?”然后侧过头,在贾珂脖颈上轻轻一吻,笑道:“无耻,无耻,无耻,无耻!”
贾珂笑道:“谁要你骂我无耻了?你刚刚不是说我baby吗?你就用这个词,多骂我几遍吧。”
王怜花心下更觉奇怪,问道:“卑鄙和无耻有什么差别?为什么你格外喜欢我骂你卑鄙?”
贾珂笑道:“我就是喜欢这个词,你骂不骂?”
王怜花大笑道:“我见过不少喜欢骂人的人,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喜欢被人骂的。罢罢罢,既然你喜欢我骂你,那我当然要满足你了,省得你总是说我对你半点也不温柔体贴。”当下伸嘴来到贾珂的耳旁,说道:“卑鄙,卑鄙,卑鄙……”
他这句话传入贾珂耳中,听起来却是:“baby,baby,baby,baby……”贾珂越听越有趣,在王怜花的“baby”声中,咯咯笑了起来。
王怜花见贾珂笑得这样欢畅,心中当真说不出的惊讶,忍不住抬手去摸贾珂的额头,见他温度正常,方放下了手,纳闷道:“你也没发烧啊!听我骂你,你怎会这般高兴?莫不是被我气糊涂了?”
贾珂笑道:“谁被你气糊涂了?我高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听你这样说我啊。”
王怜花大惑不解,实在想不明白贾珂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骂他卑鄙,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听我这样骂你?”
贾珂笑道:“我从前听一个胡商说,住在极西之地的人,使用的语言,不仅和咱们中原通用的语言不同,也和天竺、波斯这些国家通用的语言不同。他还跟我学过那些人的语言,说是有一个词叫作‘baby’,意思是宝贝。也是巧了,这个词正好和‘卑鄙’发音相同,所以你刚刚骂我卑鄙,我权当你是在叫我心肝宝贝,心里当然高兴了。”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你何必这样拐外抹角地要我叫你心肝宝贝?你便是直说要我这样叫你,难道我会不叫吗?”说着伸嘴吻住贾珂的嘴唇,一面亲吻,一面笑道:“心肝宝贝,你还不伸手抱我吗?”
贾珂可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当下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答应我呢!”
王怜花心下暗暗叹息,寻思:“我和我妈早就与秦南琴商定联手对付柴玉关,我如何能答应你这件事?只好再骗你一次了!”当下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贾珂听他说这句话,语气有点敷衍,兀自不放心,说道:“你先前答应过我,往后只对我说真话。怜花,你会言而有信吧?”
王怜花心下立时虚了,忍不住伸嘴过去,咬了贾珂一口,笑道:“我怎会为了秦南琴这贱人欺骗你?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等以德报怨,不辨是非的大圣人吗?”心想:“贾珂,我这次可不是为了秦南琴欺骗你,我是为了柴玉关欺骗你,所以我这一句话,可不是在说谎,你听不出问题来,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可怪不着我!”
贾珂心下欢喜,伸臂将王怜花紧紧抱住,笑道:“你当然不是那等以德报怨,不辨是非的大圣人了,你是我最最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小猪大王啊!”
贾珂先前用“心狠手辣”和“诡计多端”这两个词去形容白飞飞,王怜花听后很不服气,觉得若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自己可要远远胜过白飞飞。他这时特意提到这两个词,就是为了哄王怜花开心。
王怜花见贾珂这般高兴,登时心虚得不能自已,心中“向贾珂坦白”与“继续隐瞒贾珂”这两个选择交战,几次心想:“其实我在武林中的名气,又算得了什么?能比得上贾珂的笑脸重要吗?我还是现在就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吧!”但是每当他想要开口,将真相告诉贾珂,耳中就想起王云梦那一番刻薄恶毒的嘲骂,这叫他如何能够开口?
贾珂当然不知道王怜花正在天人交战,他放下白飞飞这桩心事,又知道王怜花不是讨厌他,觉得他像一个更年期的老男人,不由心情大好,手掌轻抚王怜花的后背,柔声道:“怜花,你刚刚说你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在生你妈妈的气,她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王怜花也在这一刹那,在心中打定主意:“妈,倘若不是你对我使激将法,我也不会决定撇下贾珂,跟你去西域,那我现在也不用编这么多句谎话来欺骗贾珂。这件事本就是你惹出来的,责任当然也得你担着。
日后我杀死柴玉关的消息传入贾珂耳中,贾珂质问我秦南琴怎么没死,我怎么背着他去了西域,我就跟他说,其实我和他一样,都被你骗了。在我上路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要带我去西域,也不知道你所谓的那个在西域经营多年的老朋友,就是柴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