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把玩着王怜花的头发,霎时间意乱情迷,忍不住凑到王怜花的后颈上轻轻一吻,同时体内花毒发作,全身剧痛难当,他倒吸一口冷气,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在地。但是还没等他跪倒在地,忽地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这自然是王怜花的手。
贾珂强忍剧痛,笑道:“你终于肯理我了!”说着向王怜花看去。
他本想向王怜花一笑,岂知他的目光落到王怜花脸上,就见王怜花满脸泪水,怔怔地看着他,这叫他如何笑得出来?
贾珂大吃一惊,伸手去擦王怜花脸颊上的泪珠,说道:“你怎么哭了?”
王怜花冷冷地道:“你就只有三十六日的活头了,我不哭,难道应该笑吗?”他说话之时,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流下来,脸上神色却平静到了极点,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安静却压抑。
贾珂“咦”了一声,满脸纳闷,说道:“我先前没告诉你,断肠草可以医治情花毒吗?”
原来贾珂忙昏了头,早就忘了自己有没有告诉王怜花,断肠草可以医治情花毒,只当自己先前就跟他提过这件事了。王怜花先前想方设法地要他吃绝情丹,后来因为他不吃绝情丹的事情生气,他也只当王怜花是不舍得他受这断肠草的折磨,倒没想到王怜花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要他死。
王怜花本来想着如今公孙止已死,绝情谷中,只怕再没人知道绝情丹该怎么炼制,何况公孙止说过,绝情丹只在中毒后十二个时辰内有用,十二个时辰过去,便是有绝情丹,也无法医治这情花剧毒,他就算知道绝情丹的药方,区区十二个时辰,只怕也来不及凑齐药材,炼制丹药。他只道贾珂此次必死无疑,自是伤心欲绝,万念成灰,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不禁喜出望外,问道:“真的?”
贾珂向他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大把深紫色的小草,说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从前听人提过情花的事吗?那人还说过,情花树附近,生着一种深紫色的小草,名为断肠草。此草以毒攻毒,正是情花的克星。
我先前在山谷中转了一圈,拔了这么一大把断肠草,不过我也不知道该吃多少,就没敢吃,打算救出你以后,让你帮我看看,一次应该吃几株。嗯,我没有跟你说吗?我还以为我告诉你了呢!”话未说完,他已被王怜花紧紧抱住。
王怜花将脸埋在贾珂的肩头,心中欢喜,满足,感激,后怕,恐惧,诸多情绪纠结交缠,汇成眼泪,一点又一点落到贾珂的衣服上。
贾珂低下头去,在他头顶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心中柔情激荡,剧痛阵阵。
过得片刻,王怜花抬起头来,说道:“给我看看。”
贾珂将这一大把断肠草递给王怜花,笑道:“你快趴下,我继续给你挑刺。”
王怜花便趴到桌上,左手拿着这一大把断肠草,右手放在身侧,贾珂用银针将他右臂上的花刺一一挑出来时,他也在研究这一大把断肠草,看了一会儿,又凑近鼻端轻嗅,只觉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王怜花嗅觉何等灵敏,登时便发现断肠草和绝情丹的味道颇为相似,料来先前他没认出的那几味药材中,其中一味药材就是断肠草,并且绝情丹用了二十多味药材,味道却与这断肠草的味道最为相似,可见断肠草一定是炼制绝情丹时用的最多的药材。
王怜花心中登时生出万千希望,也不管贾珂正在给他挑净花刺,就这样伸出右臂,搂住贾珂的脖颈。贾珂连忙挪开银针,以防银针伤到王怜花的手臂,几乎同时,王怜花已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贾珂伸手紧紧抱住王怜花,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满脸痛苦,说道:“你这小猪,想要疼死我吗?”
王怜花知道贾珂这是情毒发作了,连忙松开他的脖颈,待见自己都松开他了,他却还抱着自己,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哼哼地道:“你既然会疼,干吗还抱着我不放?”
贾珂仍不放开王怜花,将下颏搭在他的肩头,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舍不得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一颗心登时变得甜甜的,胀胀的,仿佛用手指戳一下,就会流出蜜汁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舍不得,那你还不赶快放开我?我早一刻想出服用这断肠草的法子,你也能早一刻摆脱这该死的情花毒。到时你体内情毒消失,还不是想怎么抱我,就怎么抱我么!”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王公子这话说得好有道理。”
王怜花“哼”了一声,得意道:“本公子说的话,什么时候没道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