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道:“连他都来这里了,看来今天欧阳喜家里,一定有热闹可看。”
贾珂不由好奇心起,正待问他是谁,就见那几个家丁瞧见这白衣青年以后,先是一怔,随即满面笑容地道:“这不是吕温侯吗?您可真是稀客,快请进!我们爷知道您过来了,定会十分高兴!”
贾珂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银戟温侯”吕凤先。只可惜中对他的描述实在很少,贾珂也只记得他拜服在林仙儿的石榴裙下,做了几件坏事,后来听到林仙儿的嘲讽,便自暴自弃,混迹于酒鬼之中。
王怜花自然不知道贾珂认出这白衣青年是谁了,他压低声音,给贾珂解释:“洛阳城中,一共有四个最出名的人。一个是住在洛阳之南的柳宗镇上的‘阎王敌’薛慕华,号称任何疑难杂症,他都能妙手回春;一个是‘中原孟尝’欧阳喜,他不会武功,但特别好客,因此在江湖上朋友极多;一个是‘银戟温侯’吕凤先,他可不是什么温侯,只不过他是官宦之后,又练了一手厉害的戟法,并且名字和吕布吕奉先很像,所以大家给他面子,称呼他为‘温侯’;最后一个则是‘金刀无敌’王元霸,其实他的武功倒还平常,但是他特别会赚钱,又和朝中几位大官很有交情,因此人如其名,算是洛阳一霸。
刚刚那人就是吕风先,他素来清高惯了,觉得天下间没几个人配做他的朋友,因此他对欧阳喜这来者不拒的作风,素来很看不上,至少我在洛阳那几年,从没见过吕凤先踏进欧阳家的门。依我看啊,欧阳喜十有八|九是把自己的宅子借给了什么人,这人在他家中举办了什么盛会,连吕凤先听说以后,都心动不已,就‘屈尊’来欧阳家参加这盛会了。”
贾珂听得津津有味,等王怜花说完,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就这四人吗?我怎么觉得你漏说了一位?”
王怜花奇道:“我漏说谁了?”
贾珂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咱们贾珂的老婆,‘云梦仙子’的儿子,金风楼一战成名的顶尖高手,被杭州人誉为‘救死扶伤王神医,大慈大悲活神仙’,过去十年一直用假名‘王惜石’,但最近暴露了身份的王怜花王大公子啊!难道你不知道,王惜石就是王怜花这件事,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吗?”
王怜花哈哈一笑,得意道:“过奖,过奖!但我一来不是洛阳人,二来不住在洛阳,说我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只怕也有些不妥。”
贾珂听他说自己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而不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中的一人”,不禁暗暗好笑,知道王怜花对自己这一番话,其实十分满意。
当下摇了摇头,脸上仍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咱们王公子虽然不是洛阳人,现在也不住在洛阳,但毕竟在洛阳住过好几年。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公子在洛阳住过一日,当然终身就是洛阳人。所以说起洛阳城中最有名的人,倘若不提咱们王公子,那才是大大的不妥呢!”
王怜花向他一笑,得意洋洋地道:“可惜本公子这个洛阳城最出名的人,现下没法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不然只凭本公子这张脸,就能带你进欧阳家吃白食去。如今他家这样热闹,倒不一定像平常那样好进去了。咱们且过去看看。”当即和贾珂并肩走到欧阳家的朱漆大门前面。
那几个家丁见他二人年纪甚轻,模样陌生,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外地来的。不过今天宾客太多,他二人虽是一身书生打扮,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这些家丁却也不敢轻视二人,拱手笑道:“两位公子可有请帖?”
王怜花笑道:“我素闻欧阳兄十分好客,颇有古时孟尝之风,无论什么人来家里拜访,都不会将人家拒之门外。我便是听说欧阳兄的事以后,对他十分仰慕,才特意来到洛阳,想要与他见上一面。他这般好客,何以今日我登门拜访,你却问我要请帖?莫非是这‘中原孟尝’名不副实?亦或是你身为欧阳家的家丁,却与欧阳兄有仇,在这里空口白牙地诋毁欧阳兄的名声?”
这家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王怜花一顶顶帽子扣过来,登时心中又急又慌,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是……唉,小的怎么……怎么会诋毁……我……只是……”
王怜花展开折扇,给他扇了两下,微微笑道:“看你急出的这一头汗,难不成我这一番话,竟然说中了你的心思?”又看向其余家丁,叹道:“你们还不把他带走,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老爷?有这等包藏祸心的仆人在门口迎客,只怕你家老爷做上一千件好事,也比不上这仆人上下嘴唇一碰,说出的一句坏话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