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本也是这样想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慕容复一来和风灵霁没有什么私情,二来没把自己和段誉的事情告诉风灵霁,那他究竟是凭借什么本事,被风灵霁如此看重?”
贾珂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不出他手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筹码,能叫风灵霁心甘情愿地让他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这样一来,我就想到了第二种可能。”
王怜花沉吟道:“第二种可能……”然后俯下身去,抓起一只胖丁,向贾珂砸去,催促道:“快说快说,别在这里卖关子!”
贾珂却不急着解答,而是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点,懒懒地笑道:“王公子,你该付学费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里又委屈,又气恼,当下眼睛一翻,满脸不屑,说道:“我才不亲你!”
贾珂却满脸惊奇,问道:“你为什么不想亲我?我又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
这句话却把王怜花问住了。毕竟声称自己从没得到满足的人是他,提出今晚自己睡的人是他,死活不肯跟贾珂说今晚不想自己睡的人还是他,贾珂从头到尾,一直顺着他的话说,从没提出任何要求。
要说贾珂做错了什么事,纵使王怜花脸皮很厚,也不好意思说:谁叫贾珂听到他从没得到满足以后,不立刻称赞他天赋异禀,实在是男人中的男人,而是威胁他今天晚上就要让他心满意足;谁叫贾珂听到他要自己睡觉以后,不立刻低声下气地挽留他,求他不要走,而是痛痛快快地吩咐丫鬟收拾客房,还问他要带什么东西,好像他自此再不回卧室了似的;谁叫贾珂明知道他后悔了,却还是不挽留他,求他不要走,他给自己找了那么多梯子下,贾珂却把这些梯子一一搬走,还跟他说,让他不用担心,他自己也可以睡得很好。
王怜花虽然知道贾珂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也不好声讨他。当下“哼”地一声,说道:“你的嘴都亲过胖丁了,怎能再来亲我?”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果然是‘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王公子昨天还把它们当成心肝宝贝,非要在床上放上一圈,我把它们踢下去还不高兴。今天你就嫌弃它们了?”
王怜花假惺惺地笑道:“是啊,本公子就是这样无情无义,难道你今天才知道吗?我劝你最好多多讨好我,不然今天变成断根草的是这些胖丁,明天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贾珂虽知道王怜花这是气头上说的话,当不得真,但这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病,他不由一怔,手指轻轻抚摸胖丁。
王怜花见贾珂不做声,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贾珂的态度,于是决定再刺激贾珂一番。当下微微一笑,找了个凄凉的调子,低低唱道:“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何物系君心,二岁扶床女。”
他前四句唱的是杜甫《佳人》,之后五句唱的是李白的《妾薄命》,最后一句唱的是贺铸《陌上郎》,这三首诗,讲的都是男人抛弃妻子,另结新欢。
他节选这三首诗的诗句,就是要告诉贾珂:我和这三个男人一样,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你千万不要以为如今咱俩成亲了,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毕竟两岁的女儿都留不住男人,区区一纸婚书,又算得了什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既然你知道害怕了,那你赶快跟我说,要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睡觉!
王怜花只道贾珂听到他这首小曲以后,心中定会十分难受,渐渐撑不下去,终于向他服软。他心里正自美滋滋的,忽听得一阵劈里啪啦的鼓掌之声。
王怜花一怔,看向贾珂,只见贾珂又拍了几下手,然后将手放下,笑道:“王公子唱得真好听,只是最后一句稍显突兀,毕竟陈阿娇若是有个女儿,也不至于‘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不由大怒,又捡起十几只胖丁,向贾珂砸去。只见贾珂伸手去抓胖丁,抓一只,扔一只,抓一对,扔一对,胖丁虽然很多,但他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王怜花见贾珂没有出糗,更觉不开心,当下微微一笑,问道:“你听了这首曲子,就只生出这一个感想来?”
贾珂嗤的一声笑,站起身来,绕过胖丁,走到王怜花面前,俯下身去,双手撑在王怜花身后的椅背上,问道:“不然呢?你还想要我生出什么感想来?”说着去吻王怜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