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看着这两只翡翠杯,一只是他惯用的,一只是王怜花惯用的,于是问道:“这两只酒杯呢?也是她拿的?”
白飞飞道:“也许是吧。”顿了一顿,突然脸上一红,问道:“贾公子,难道你以为……你以为这两只酒杯,其实是我拿的?”
贾珂笑道:“秦姑娘,你当真多虑了。我只是奇怪,明明我这里只有一个人,瑶露干吗拿两只酒杯给我。”说着拿起王怜花那只酒杯,放进抽屉里,又找出一只茶杯,放到桌上,他自己坐在沙发上,笑道:“我素来不喜欢在书房里饮酒,这里没有多余的酒杯,姑娘可要和我饮一杯?只是得委屈姑娘用茶杯了。”
白飞飞嫣然一笑,说道:“我虽不善饮酒,但略饮几杯,倒也可以。既然贾公子有如此雅兴,那小女子也恭敬不如从命了。”便坐在贾珂右手边的沙发上。
贾珂打开酒坛,斟了满满两杯酒。酒水透明清冽,盛在翡翠杯中,犹如一面滴翠的青旗,其上漂着几朵白色的梨花花瓣,酒水一晃,香气扑鼻,好似行于梨花林中,当真是白居易那句“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贾珂举起酒杯,笑道:“请了!”说着一饮而尽。
白飞飞也喝了一杯,然后拿过酒坛,又斟了两杯酒。
酒过三巡,白飞飞双颊晕红,更显娇艳,笑道:“贾公子,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怎么不去换一件衣服,不难受吗?”
贾珂拿起酒杯,微微笑道:“不会啊,我觉得这样很好。”
白飞飞道:“今天虽然很热,但是在夏天得伤寒的人也不少,我看你身上都是水,真担心你会着凉。”突然间脸上晕红,低下头去,说道:“不……不……我是说,我想王公子一定会担心你着凉的。”
贾珂没有说话,斟了杯酒,自己喝了。
白飞飞看向贾珂,咬住嘴唇,轻轻地道:“贾公子,你生我的气了吗?”
贾珂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白飞飞羞涩一笑,轻声道:“我真怕你烦我多管闲事。”
贾珂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白飞飞道:“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和谁置气了吗?是和王公子吗?说起来,我今天一直没见过王公子,也不知他去哪里了。”
贾珂瞧着门口,眼光中露出嘲讽神色,嗤笑道:“这世上有这么多美女,便是什么地方没有美女,他也可以自己造几个出来,他哪里去不得?”说完这话,“嘿”的一笑,继续道:“他愿意去哪,他就去哪,我管不着他,也不想管他。秦姑娘,你提他做什么?真是扫兴!”然后拿起酒坛,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然后“咚”的一声,放到桌上。
那孩子和众仆人分开,一路跑到厨房。
厨房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那孩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王怜花。
但见王怜花站在一张桌子前面,桌上摆着一只空的瓷盆。一个小厮走到他左手边,双手抓着一条鲤鱼,王怜花问道:“这是什么?”
那小厮道:“水煮鱼。”
王怜花“嗯”了一声,右手抓住鲤鱼的鱼尾,向上一提,与他双眼平齐,然后松开手,那条鲤鱼直直落了下去,同时左手握刀,向鲤鱼削去。只听得嗤嗤之声响起,刀光已然连成一片青影,随即王怜花放下刀来,跟着“当”的一声轻响,一条完好无缺的鱼骨头落在桌上。
那孩子睁大了眼睛,心想:“咦?怎么只剩下鱼骨头了?鱼肉呢?”随即发现桌上那只空空的瓷盆,现已装满了白花花的鱼肉。显然是王怜花以极块的刀法,在鲤鱼掉下去的这一两秒种,将鲤鱼身上的肉都片了下来。
那孩子只觉王怜花这一招,可比街上那些卖艺的人厉害多了,心下极是激动,忍不住拍手鼓掌。
王怜花听到鼓掌之声,眉头微皱,心想:“贾珂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时间如此紧急,怎么还有人再看热闹!”扫了一眼,没看见鼓掌的人是谁,于是收回目光。
那小厮连忙拿起瓷盆,收走鱼骨,放在桌上。
又一个小厮端着一条热气腾腾的鲤鱼,向王怜花走来。
这条鲤鱼已经去掉了头、脊骨和腹腔,先用葱段、姜块、绍酒、精盐稍一腌渍,然后放在锅里用旺火蒸了六分钟。
那小厮说道:“爷,这是宋嫂鱼羹。”
王怜花换了一把刀,拿来一只铁盘,将这条鱼抓到铁盘上,然后手起刀落,快得看不见刀身,很快就将这条鱼切成细细的鱼丝。
那小孩又忍不住拍手叫好。
王怜花循声看去,终于瞧见小孩,将刀放下,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