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用刀的高手,贾珂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萧十一郎。但若这世界的萧十一郎和原著里的萧十一郎一个性子,那么他绝不可能轻易杀死这么多人。
第二个想到的则是向问天。这人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虽对任我行忠心耿耿,但能力不足,屈居东方不败这个光明左使之下。他总觉得东方不败野心勃勃,数次向任我行进言,要他提防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却借此机会,设下圈套,让任我行认为向问天这是不满他的年纪明明比东方不败大上许多,却要低上东方不败一头,不禁由妒生恨,数次诬陷东方不败,来挑拨离间自己和东方不败的关系。任我行因此对向问天的态度愈发冷淡。有次任我行和向问天发生口角,向问天一气之下,离开黑木崖,再没回来过。
贾珂从前见过向问天一次,知道他一来爱用弯刀,刀法厉害之极,二来行事张狂,教中人都称他为‘天王老子’,别说客店里这区区十八人,即使是整个镇子的人,他也杀得。但是向问天为何杀了这么多人,唯独留下崔姑娘的性命?崔姑娘究竟是被他带走的,还是自己走的?
贾珂想到这里,突然间想起阿紫先前说过的身世,于是问道:“无忌,崔姑娘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仇人之中,有人善用刀法?”
张无忌不由一怔,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曾听她提起过。”随即想起他和阿紫初遇那日,阿紫跟他述说的自己的经历,心想:“倘若杀人者真的是崔姑娘的仇人……那伙人早已恨透了崔姑娘,她落入他们手中,一定凶多吉少!”
张无忌思及此处,不禁又懊悔,又惭愧,心想:“张无忌啊张无忌,枉你下山之时,还想着一定要多做善事,多帮好人,不堕了父母的一世英名,要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为你欣慰!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若非你只顾蒙头大睡,崔姑娘又怎会孤立无援,最后落得如今这个田地?”
霎时之间,他脑海中已然浮现阿紫死去多时的景象。但见她躺倒在地,脸色青白,浑身是血,双眼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张无忌只觉阿紫那双无神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张无忌却仿佛已然听见她的声音:“张无忌,你为什么不来救我?”“难道咱俩不是朋友吗?你怎能忍心看我被人杀死?”“张无忌,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都死了,你怎能心安理得地活得下去?”
张无忌越想越难过,只觉大错已然铸成,除了自刎谢罪以外,哪还有第二条路?不由得手掌捂住脸庞,手肘撑着扶手,流下眼泪来。
贾珂正想:“这人将大堂中这一十八杀死,应是为了杀人灭口,可见他走进客店之时,用的是自己真正的面目。纵使天下间真有这样凑巧的事:崔姑娘在一家客店住下,她的仇人也来到这家客店,崔姑娘下楼吃饭之时,她的仇人也在大堂吃饭。依照常理,她的仇人总该逼问一句她是独自一人在这家客店住下的,还是另有同伴?
毕竟崔姑娘来到中原这么久,他怎么知道崔姑娘有没有将他们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亦或是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但是楼上的人全都安然无恙,可见他根本不在乎崔姑娘有没有同伴,他只是不希望这些见过他的容貌的人,日后会出来指证他。那么这人十有八|九不是崔姑娘的仇人。对啦!田伯光的刀法也挺厉害,难道是他?”
于是问道:“无忌,那——”贾珂一面说话,一面向张无忌看去,就见他右手捂脸,泪珠儿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落到他的衣服上。他的衣服吸水,泪珠儿落到衣服上,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贾珂大吃一惊,心中第一个念头是:“难道我最近已经帅得神鬼共愤,男哭女爱啦?”随即定了定神,想明白张无忌哭泣的缘由了,微笑道:“崔姑娘可不一定会死。你现在为她伤心哭泣,日后她平安回来了,你这些泪珠儿,不就白流了吗?”
张无忌听了此言,不由大喜,放下了手,眼中泪光闪动,脸上泪珠连连,却已忍不住喜笑颜开,问道:“小叔叔,崔姑娘没死吗?”
贾珂便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了他,只是略过田伯光不提,又道:“无忌,你仔细回想一番,那一十八名死者之中,有没有姑娘?要是有姑娘,她们生得美不美?”
张无忌略一沉吟,说道:“那十八人中,只有一个六岁的女孩,还有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妇人,除此以外,都是男人。”
贾珂点点头,说道:“看来杀人者真有可能是田伯光!”
张无忌一怔,诧异道:“田伯光?”随即转念,想起这几日他和阿紫打听到的田伯光的消息,不由心中一凛,说道:“也是!田伯光以一手快刀闻名江湖,倘若是他,确实可以在瞬息之间,将这一十八人尽斩于刀下,不给他们任何高声呼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