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满脸心虚,又很不服气,于是扮了个鬼脸,笑道:“你可别诬赖坏人!我才不是因为认定自己是个坏人,就觉得别人不可能算计到我了。我这么做,咳咳,只是因为无论武功智谋,这世上能赶得上我的人寥寥可数,所以才偶尔粗心大意,遗漏了什么小事罢了。”
他到底心虚难当,因此说完这番话,立马亲了亲贾珂的耳朵,笑道:“再说了,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注意到了,那咱们足智多谋的贾公子,岂不就没用武之地了?”
贾珂不禁一笑,说道:“确实是我杞人忧天了。有我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做你的耳朵,你便是粗心大意,遗漏什么事情,犯下什么错误,只要我发现了,那我自然会提醒你。”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忧虑过头,以王怜花的武功,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虽然王怜花在原著里因为粗心大意,骄傲自满,上过别人的当,但是现在王怜花有他呢,若论阴谋诡计,他可从没输给过别人。
王怜花吃吃一笑,说道:“你一向喜欢杞人忧天,别在意,我已经习惯啦!”低头在贾珂的头顶上亲了几下,又道:“其实那天晚上,甘露厅中坐着不少人,沈浪又没有挨着咱们坐,说不定他只是性情内敛,不擅与人打交道,所以一直坐在椅上,不曾与咱们交谈。你仅凭这件事,就认定他心怀不轨,未免太草率了吧!”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日和沈浪一起给穆念慈和李莫愁除掉脸上的易容,对他也算有些许的了解。我问你:他是不善言辞,性格木讷之人吗?”
王怜花微一沉吟,说道:“他虽算不上言辞锋利,但绝不是不善言辞,至于性格木讷,就更算不上了。”
贾珂道:“你和熊猫儿相交多年,对他应该还算了解,你觉得他会强迫沈浪去丽春院吗?”
王怜花摇头道:“当然不会。”
贾珂又道:“施传宗邀请熊猫儿去丽春院之时,应该会提到你昔年那些朋友都要去丽春院吧?”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他十有八|九会跟熊猫儿说,我让他把大伙找来,一起去丽春院聚上一聚。便是如此,我才认定沈浪不是去喝花酒的,毕竟哪有人愿意和那么多陌生人一起喝花酒。”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也就是说,当时沈浪明知道在场会有很多陌生人,仍是欣然跟熊猫儿去了丽春院,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认识你这位易容高手。他这样一个颇善言辞,性格灵活之人,身当此境,想要和你结交,说上一两句话,只要拿出第二天他在客栈时的水平,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是为了和你结交,才去的丽春院,可是你想,那天晚上他究竟做了什么?只喝了一顿花酒,除此以外,他什么事也没有做。他这样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王惜石就是王怜花以后,突然改变主意,不想与你结交了。
说不定那天晚上,他也是有意不和别人交谈。一来他本就是陌生人,在场众人,除了熊猫儿以外,谁也不认识他,他若是不想和人说话,那别人自然也不会注意他;二来他省下说话的功夫,就可以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观察咱们的一举一动,比如听别人聊起你的陈年往事。”
王怜花听贾珂这般分析,终于明白贾珂所说的古怪之处究竟是什么。他虽和贾珂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对贾珂的机警聪明早已是嘴上不服,心中却很服,但是这时见贾珂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察觉到沈浪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仍是又惊讶,又佩服。
一想到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他更是情动不已,索性从贾珂背上跳下来,绕了半个圈,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也不管现在正在街上,就凑过去吻住贾珂的嘴唇。
贾珂稍一吃惊,随即安定,一面与王怜花接吻,一面将他抱了起来,走到路边的柳树下面。
过了半晌,王怜花才离开贾珂的嘴唇,靠在他的怀里,说道:“你我和沈浪素不相识,他总不可能是咱俩的仇人,这么说来,他十有八|九和我妈有仇了。”
他得出这个结论,心中半点不觉稀奇。毕竟王云梦早年间便以颜如桃李,心似蛇蝎著称,死在她手上的人数不胜数,后来她和柴玉关亲手策划的衡山一役,更是将她送上了江湖女魔头之首。
虽然在衡山一役中死去的武林中人,其实是死在了自己的贪欲上,但是《无敌宝鉴》的消息毕竟是王云梦和柴玉关放出去的,因此大家便将这千千万万条血债,全都记在了王云梦和柴玉关的头上。王怜花是王云梦的儿子,自然没少受此连累,多年前贾珂出使西泥国,遭到一大帮武林中人围追堵截,那帮武林中人,也是亲友大多死在了衡山一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