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星问道:“爹爹,这个江琴和先前左二爷去找的那个江琴,是同一个人吗?”
孙白发点了点头,说道:“想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又道:“之后他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这老板也没有听清,就见他们走出酒舍,不知去了哪里。岂知到了晚上,燕南天又回到这家酒舍,这次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具尸首,以及一个婴儿。
他坐下以后,就让酒舍的酒保,给他买两副棺材,一碗婴儿喝的米糊。等这些东西都买回来了,他便将江枫夫妇的尸首放进棺材里,然后坐回桌旁,连着喝了七大碗酒,突然间叫来酒舍老板,问道:‘今天上午,我就来这里喝过酒,老板,你有没有印象?’那老板点了点头,笑道:‘客官,像你这样的人物,咱们店里十年也未必能来一个,我年纪又不大,哪能这么容易就忘了你?’燕南天道:‘老板,你记不记得我离开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个青年,他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身青衫?’那老板不明白燕南天问这个做什么,怔了一怔,点头道:‘那人虽然没什么特别之处,好在就隔了大半天的时间,我倒还记得他这个人。’燕南天听了此言,喜道:‘老板,我和他离开以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那老板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曾,怎么,你和他走散了?’燕南天听了这话,脸上突然间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就好像负伤的野兽,忍耐着身上的痛苦,竭力保持平静一样。”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小鱼儿跟我说过,燕大侠进恶人谷之时,曾说他是来找一个叫江琴的人报仇的,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在江湖上打听江琴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江琴。适才孙先生你提起江琴的名字,我就有些怀疑,这个江琴,便是我们四处寻找的江琴,但是想到他和我爹爹这般要好,又觉得这个江琴不可能害死我们父母,燕大侠也不可能是找他报仇……唉,没想到他还真是燕大侠找的江琴!”
王怜花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所幸咱们总算知道江琴是谁了,再不用像从前一样大海捞针,你应该高兴才是。”
孙白发叹道:“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若非你父亲对他十分信任,让他帮自己找燕南天,他便是想要出卖你父亲,却也不能。”
又接着道:“当时江菱听说这件事以后,就想江湖上人人皆知,江枫是被移花宫杀死的,燕南天带着江枫夫妇的尸首,还有江枫的遗孤,不另外寻个地方,让他们入土为安,反倒买好棺木后,就带着江枫夫妇的尸首,四处打听江琴的下落,这实在有违常理。她便认定江枫的死,一定与江琴有关。
那之后她一直四处寻找江琴,所幸她与江琴见过两面,知道他是什么模样。过了半年有余,有一日她来到金陵,竟意外发现了江琴的行踪,不过那时江琴已经改名为江别鹤了,身边还有一个儿子,和你一般年纪。”这个“你”指的显然是贾珂。
王怜花心想:“蝙蝠岛上那个用五十万两白银来悬赏燕南天的头颅的江别鹤,果然就是江琴。”
贾珂心想:“难怪我一直找不到江别鹤,看来他遇上江菱以后,又改了名字。”
孙白发继续说道:“她看见这个孩子,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贾珂听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如闪电般在脑海中一掠而过,他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一声,说道:“难道那时她就想出将我偷出移花宫,教花无缺死在邀月面前这两个点子了?”
孙白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贾珂出了一会儿神,又想:“原来花无缺,竟然是江玉郎!难怪他会做下这么多龌龊的事来。”
孙小星没听孙白发说过这段故事,这时听了贾珂这句话,不由心下愕然,看向贾珂,只见贾珂脸上满是震惊,又看向王怜花,就见王怜花一怔之下,抚掌笑道:“她用江琴的儿子假扮花无缺,安排他死在邀月面前,一来邀月见花无缺已经死了,自然不会继续寻找花无缺,那贾珂也就不会暴露了,贾珂既然不会暴露,她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二来她这么做,不仅报复了江琴,也报复了邀月,她的武功远远不及邀月,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孙白发道:“当时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不想走漏风声,因此整件事都是她自己做的。当时她趁夜潜入江别鹤家中,想要杀死江别鹤,然后将他的儿子偷走。哪想那天晚上,江别鹤居然不在家,但是江别鹤家中的一个仆人,却发现了她。
她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杀死仆人,然后抱走了江别鹤的儿子,连夜离开了金陵。之后她找到霞公子的手下,让他们去刺杀江别鹤,但那时江别鹤已经离开了金陵,之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再没有人听说过江别鹤这个名字,就像再没有人听说过江琴这个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