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了,这俩丫头越来越招人疼,只是这桩仇啊,可始终没有放下,就等着什么时候王公子过来了,好好灌他几杯酒,才算报了当年的涌泪之仇了。听说今晚施爷要过来,她俩心里已是高兴之极,不想王公子也要来,当真是双喜临门。一会儿啊,我就去把这件事告诉她俩,让她俩好好准备准备。”
这纤纤和蓝玉皆是丽春院中年轻貌美的红妓,一个舞姿动人,一个弹唱绝佳,在丽春院中行情很好,若非施传宗早就派了人来,点名要她们晚上陪酒,只怕早就被旁人点走了。老鸨这番话自然只是戏言,施传宗听了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她俩也就现在说说大话,等一会儿瞧见了王惜石,只怕就要两眼发直,说什么也不舍得灌他酒了。那小子别的不说,模样生得倒是真俊。”
老鸨一笑,一面陪施传宗三人走去接待富商豪客的“甘露厅”,一面说道:“施爷,您这话放到昨天说,那还有可能,今天可不会了。毕竟王公子模样再俊,能比得上贾珂贾侯爷生得俊吗?”
施传宗听了这话,啧啧两声,笑道:“怎么?那位贾侯爷也来你们这里喝酒了?”
老鸨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今天贾侯爷骑着白马,从咱们丽春院后面那条街上经过的时候,咱们家的姑娘们听说了这事,都跑到街上去看热闹了。可惜他那位夫人不知是怕羞还是怎的,一直将脸埋在贾侯爷的肩头,因此咱们谁也没有看见,他长的究竟是什么模样。”
施传宗听了此言,不由好奇心起,问道:“既然你家这些姑娘都去看这热闹了,依你的性子,一定也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了。怎么样,那位贾侯爷真如传闻中的英俊吗?”
老鸨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伸手摸了摸花白的发髻,竟露出几分小儿女的情态,悠悠道:“施爷,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江枫江公子打过照面。当时他从桥的一端走上来,我从桥的另一端走上来,转眼间二十三年过去了,那一幕仍然清清楚楚地烙在我的心上,就仿佛这一幕,其实昨天才刚刚发生。
今天我站在路边,看见贾侯爷骑着白马,从我面前经过,就仿佛看见了江公子从我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一样,他们可真像,真的太像了!”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口气,突然间反应过来,自觉失态,忙笑道:“您也知道这江枫江公子生前一直被称为‘江湖第一美男子’,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他的轻轻一笑,您说这贾侯爷是何等的英俊?”
熊猫儿哪有兴趣听一个老鸨的心事,看向施传宗,说道:“男人长得俊不俊,丑不丑,那不都是女人关心的事吗?贾珂自小到大,做了这么多件厉害的事,他就算是一个丑八怪,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你关心他长得俊不俊干吗?”突然间一笑,说道:“难不成你这章台走马客,也转性去南风馆了?”
施传宗“呸”了一声,笑骂道:“便是你这猫儿不爱女儿爱男儿了,我也不会踏足南风馆半步的,这不顺口说起来了吗?何况你既然来了这王孙买笑的金粉楼,不在这里谈风月,又要谈什么?”
他突然间想到什么,又是一笑,说道:“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满!今天晚上,你虽然见不到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是这天下第一丑男子,你却一定可以见到!等到那时候,你再跟我说,男人长得俊不俊,丑不丑,这件事是不是只有女人会关心吧!”
熊猫儿奇道:“怎么,今晚还有外人来吗?”
施传宗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王惜石的一朋友,姓江,叫什么……”他略一寻思,愣是没想起来,那麻子脸自始至终都没介绍过自己,只道是自己忘了,便继续道:“嗯,我给忘了。我活这么大,可头一回见到这么丑的人!若非王惜石这小子本就生得俊俏,我都要怀疑,他是专门找了一个这么丑的人,来把自己衬托的好看一点了。”
熊猫儿哈哈一笑,说道:“王惜石那小子素来心高气傲,又喜欢美色,家里丫鬟都挑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既然肯留他在身边,那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倒很想见上一见。”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甘露厅,只见厅中红烛高烧,中间设着一张圆桌,已有十二三个年轻人坐在桌旁,说说笑笑,每个客人身边都坐着年轻貌美的妓|女。
三人各自就座,熊猫儿又向大家介绍沈浪一番,其实他对沈浪了解甚少,既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只不过两人意气相投,自然就成为朋友了。众人见沈浪面目英俊,气度不凡,也都纷纷与他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