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右手握拳,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目视前方,低声道:“一提到扬州,我就会想到妓院。”
王怜花见贾珂说话之时,脸上故意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便知道贾珂这般装模作样,多半是要说出一个令人惊骇的东西,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贾珂说的居然是妓院。
王怜花微微一怔,失笑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妓院?我倒不知道扬州的妓院什么时候闻名天下了。”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扬州的妓院倒没有闻名天下,不过扬州的丽春院倒是闻名天下了。咱们若是有空,不妨过去喝一杯酒,再看看这丽春院之中,有没有一个妓|女叫作韦春花。若是真有这个人,那可当真不得了啊。”
王怜花本来越听越奇怪,听到最后,见贾珂连哪个妓院的哪个妓|女的名字都能叫出来,不由脸一沉,右手稍一用力,便将贾珂拽到自己前方。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王公子好热情啊。”一面说话,一面松开了右手,手中握着的马缰滑落下去,跟在后面的随从忙快走几步,牵住这匹马的马缰。
王怜花哼了一声,伸手将贾珂抱住。其实他二人从前也常常同骑一匹马,但是每次都是贾珂坐在后面,将王怜花抱个满怀,现在这姿势,当真是头一回。王怜花本来满心醋意,亟待发作,这时将贾珂抱在怀里,下颏搭在贾珂的肩头,只觉说不出的心满意足,心中的醋意也消失不少,他一口咬住贾珂的耳垂,微笑道:“你对扬州的妓院,倒很了解啊。”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我又没来过扬州,怎么会对扬州的妓院了解呢?我甚至连扬州有没有丽春院都不知道。”
王怜花笑道:“这里还真有个丽春院,你既然不知道扬州有没有丽春院,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家妓院,名字叫作丽春院的?”
贾珂一怔,反问道:“王公子,你为何对扬州的妓院这么了解?”
王怜花神色一僵,随即恢复镇定,微笑道:“我们家毕竟开了好几家妓院,我作为少东家,当然要对别的地方的妓院多多了解了。”
贾珂微笑道:“但是我记得你从前跟我说过,你家虽然开了好几家妓院,但你从来没有管过妓院的事情啊。”
王怜花干笑道:“有吗?”
贾珂抚摸他的手指,微笑道:“你说呢?”
王怜花心下愈发虚了,干咳两声,低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妈会领着我去看那些妓|女和客人……”
贾珂打断他的话,微笑道:“你妈又不是丽春院的老板,她领你去看那些妓|女做那种事,去她开的那几家妓院看就是了,还会带你别人开的妓院看吗?王公子,我看起来很像傻瓜吗?”
说到这里,不禁想起那日王怜花和他述说这些事时,自己又心疼,又懊悔,又希望穿越到小时候,告诉那时的自己,一定要排除万难,将王怜花留在身边,不教他跟王云梦回家,受王云梦的虐待。再想到王怜花居然拿这种事当借口,忍不住揪住王怜花手指上的皮肉,拧了一下,待听到王怜花“啊哟”一声装腔作势的痛呼,这才松开了手,低声道:“这种事都拿来开玩笑,你是傻瓜吗?”
王怜花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起来,他将脸颊埋在贾珂的肩头,说道:“我从前跟我妈在扬州住过一段时间,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各种千奇百怪的学问,都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的贵公子,在街上一走,就有无数人争着和我结交,所以我在扬州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认识的朋友倒不少。咳,你也知道男人出去玩,一般就去酒馆啦,茶肆啦,或者……或者那什么地方,一来二去,我对扬州这几家出名的那什么地方,自然还算熟悉了。”
王怜花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睛,等待片刻,见贾珂始终没有回答,心下自然虚了,抬起头来,咬住贾珂的耳垂,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贾珂道:“嗯,我在想一件事。”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事?”
贾珂微笑道:“不如今晚咱们就去丽春院喝杯花酒,最好将你昔日的那些朋友一起找来,我倒十分好奇,当年王公子在丽春院里,是怎么玩的。”
王怜花当年一来年纪还小,二来心里惦记着贾珂,倒真没有在妓院中胡来,他心中光风霁月,自觉便是贾珂当时也在席上,都不会挑出他半点问题,暗道:“喝就喝,谁怕你啊!”当即答应下来。
贾珂见王怜花答应的如此爽快,不由大悦,正待表扬他几句,就听得王怜花干笑道:“就咱们两个去喝花酒就好了,干吗要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