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除了我们这些早就跟在他们身边的人以外,其他新来的人都不知道贼丫头其实是王保保的亲生妹妹,不少人见她生得娇娇滴滴,花容月貌,又经常出入王保保的私宅,还和王保保举止亲密,就把她当成王保保的情人了。
王保保有个小妾还为此闹过几次,后来那小妾气哼哼地回了娘家,当晚就死在了水井里。人人都当她是半夜口渴,去井边打水时,不小心踩在光滑的石头上,没有站稳脚步,这才掉了下去,其实她被王保保雇佣的杀手扔进去的。后来还有几个人怀疑赵敏的身份,没多久就被王保保处理掉了。”
贾珂嗤的一声笑,说道:“他倒小心!”随即想到王保保在这种小事上都这般小心谨慎,最后却栽在了慕容复手上,心中不禁很是感慨。又道:“鹤先生,你刚刚说,叫你来杭州的人,不是敏敏特穆尔?”
鹤笔翁道:“不错,那库库特穆尔知道敏敏特穆尓要来杭州和花如玉谈生意以后,觉得这花如玉精明狡诈,反复无常,说不定一面和敏敏特穆尔做生意,一面将敏敏特穆尔卖给了别人,王保保担心敏敏特穆尔会出危险,所以就让我和师哥陪着敏敏特穆尔过来了。
只是那贼丫头和花如玉谈生意的时候,只让苦头陀跟着她,所以她究竟和花如玉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可半点也不知道了。”他说到“师哥”二字,登时想起鹿杖客被赵敏杀死一事,不由心下气苦,真想握拳去砸地面,但是手掌刚一挪动,手筋处便传来这一阵钻心的疼痛。
鹤笔翁瞧着自己的手腕,登时心如死灰,叹了口气,说道:“贾侯爷,不是我吹牛,倘若王保保没有将我和师哥派到杭州来,有我们俩跟在他身边,他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擒住,当然也就不会被雷火丹炸死了。倘若他不死,唉,师哥又怎么会生出反心,玄冥二老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可见冥冥之中,果然自有定数!王保保做错了事,于是他被雷火丹炸死了;师哥做错了事,于是他死在了赵敏手上。我也做错了事,于是我变成了一个残废。我们这些人都得了贼老天的报应,只有赵敏还没有。这两年来,死在赵敏手上的人,可不止我师哥一人,嘿嘿,嘿嘿,真不知道日后她会得到什么报应!“贾珂笑道:“天下间想要她得到报应的人,何止你一人?不止你想要她得到报应,我也想让她得到报应。鹤先生,咱们目的一致,这倒很好。”
鹤笔翁听到这话,只觉这话中似乎蕴含着招揽之意,随即想到如今他武功全无,手脚尽废,当真废人一个,谁还会招揽他呢?
他不由大为后悔,寻思:“当年汝阳王为贾珂的言语所惑,放着早就定好的计划不要,非要入宫自首,最后自己送了性命,我和师哥也受他连累,从武林中大有身份之人,沦为了朝廷通缉的要犯。那时我和师哥就该看出来,他们父子都是表面上精明能干,实则满肚子稻草。
唉,倘若当年我们要是没被王保保迷惑,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没有继续跟着他做事,而是弃暗投明,跟着贾珂做事,那今天我和师哥仍然过着从前那种锦衣玉食,受人敬仰的日子,说不定哪天我们就立下一功,然后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了,我和师哥的列祖列宗,在地下颜面有光,那该多好!干吗……干吗要跟着王保保那个蠢材呢!唉!”
贾珂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微笑道:“鹤先生,虽然你的武功已经被赵敏毁了,但是你的这里,”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继续道,“还是你自己的。如今朝廷要对付敏敏特穆尓,我也要对付敏敏特穆尔,倘若你能帮这个忙,到时敏敏特穆尔得了她应有的报应,不仅你自己大仇得报,而且朝廷也会重重有赏,当然了,我也会大大感谢你一番。”
鹤笔翁再无疑虑,知道贾珂确实是要招揽他,不由得心下大喜,问道:“不知侯爷要我怎么帮忙?”随即想到自己的脑子一向不好用,从前思考问题,做下决定,全靠师哥帮忙,不禁暗暗担忧,生怕贾珂发现以后,认为他再没有任何价值,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贾珂笑道:“现在正有一个忙,是其他人都帮不上,只有鹤先生你帮得上的,便是库库特穆尔和敏敏特穆尔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你跟在库库特穆尔身边,无论他怎么小心谨慎,你一定也知道了不少秘密。”
鹤笔翁听到这话,信心十足地道:“不错,我确实知道王保保很多秘密!”
贾珂抚掌笑道:“妙极,妙极,往后只怕要多麻烦你了。”鹤笔翁听到这话,不禁喜不自胜,知道贾珂不仅答应留下他的性命,说不定还要留下他的人了。现在他不过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离开节度使府以后,少不得要受人欺负,虽然贾珂答应给他一笔盘缠,但是这笔盘缠能不能保住,其实他半点信心也没有,倘若贾珂愿意将他留下,供他吃穿,护他周全,那自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