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微微笑道:“姑娘这话真叫人伤心,倘若我和贾珂在怪你,又怎会邀请你在家里住下?”
王语嫣大喜,道:“真的吗?”
王怜花柔声宽慰道:“要杀死贾珂的人,是令堂,却不是你,我和贾珂怎会迁怒到你身上?咱俩长得这样像,说不定真是骨肉至亲,假如我们要因为此事迁怒于你,那下一个要迁怒的人,岂不就是我了?”
王语嫣破涕而笑,道:“你和贾公子都成亲了,你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害他。”又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王公子,你若真是我表哥,那该多好。”
王怜花也叹了口气,说道:“家母自小遭人抛弃,既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家在何处,如今令堂已经过世,这世上只怕再没人知道咱俩究竟有没有骨肉关连。”
他忽然向王语嫣一笑,笑容很是腼腆,说道:“其实在我出生之前,家父就抛弃了我。”
王语嫣心想:“这和我好像,我出生之前,爹爹就过世了。”
王怜花继续道:“家母一直惦记着报复家父,和我关系十分冷淡。”
王语嫣心想:“这点也像!虽然我妈没有一直惦记着报复爹爹,但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思念着什么人,我自幼和她相依为命,但是也和她亲近不起来。”
王怜花道:“我自小就盼着有个兄弟姐妹。”
王语嫣眼圈一红,心道:“我也是啊,若非我自小就没有朋友,我又怎会如此想念表哥。其实……其实我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
王怜花道:“贾珂也知道我的心思,他一见到姑娘,就认定咱俩一定是亲戚,他请姑娘来杭州,就是盼着我们俩的婚礼上,不仅有他的亲人,也有我的亲人,省得我孤零零的,看上去太可怜了。”
王语嫣心想:“这话贾公子也说过,也多亏我和你长得像,不然……不然我只怕早被那恶贼玷污了。”
王怜花笑道:“王姑娘,反正咱俩究竟是不是血肉相连,也没人知道,既然你我都愿意,不如咱们就以表兄妹相称,如何?日后咱们也能互相照应。”
王语嫣一怔,隐约觉得他提起此事,很可能和刚刚自己将母亲的故人送来的那封信交给他们这件事有关,也许就因为这件事,他和贾珂才认定自己和母亲不一样,对贾珂没有半点坏心。她正沉浸于慕容复杀死母亲,继而便要杀死她的恐惧中,一听这话,心中很是欢喜,嫣然一笑,道:“表哥。”
王怜花做这么多事,当然不是因为骨肉亲情,毕竟他已从乔三口中得知,李秋水只生下过一儿一女,绝没有他母亲。
他上午听秦南琴说琅嬛玉|洞里收藏了很多武学秘籍以后,登时想起他和贾珂在大理无量山下的琅嬛福地中看见的那一排排木制书架,书架上贴满了签条,皆是各门各派的名称,显然这里从前放满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的图谱经籍,只是后来却被人搬走一空了。
这李阿萝和琅嬛福地中的那座玉像模样相仿,玉像旁边还写着“秋水妹”这三个字,指的应该就是李阿萝的母亲李秋水,琅嬛玉|洞又和琅嬛福地名字相仿,想来琅嬛福地里的武学秘籍全给李秋水搬去了曼陀山庄的琅嬛玉|洞。王怜花对琅嬛玉|洞中的藏书很是好奇,便决定想个法子,让王语嫣心甘情愿地领他去琅嬛玉|洞看看。
王怜花听到王语嫣叫他“表哥”,知道计划已经成功大半,心中大为得意,笑道:“表妹,你这几日就安心住在这里,最好不要出门。眼下你家有一个‘琅嬛玉|洞’,里面收藏了各门各派武学典籍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将令堂害死的凶手,也不可能是唯一一个会对它感兴趣的人,你待在我们身边,我和贾珂还能保护你,倘若你冒然出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王语嫣心想:“其实琅嬛玉|洞的书我基本都看过了,要真给人毁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他……他小时候去过琅嬛玉|洞,虽然妈和姑妈闹掰以后,就再不许他来了,但他到底去过那里,他既然知道琅嬛玉|洞在太湖的哪座岛上,等他找到那座岛,再找到暗门也不会难了。
倘若我放任琅嬛玉|洞里的武学秘典都落到他的手上,再过几年,他的武功自然要胜过现在许多,而我总不可能一直跟在王公子他们身边,等他知道我已经猜到我妈是死在他手上以后,多半就会来找我,将我杀死灭口了,除非我即日起刻苦修习武功,不然到时候,我可未必是他对手啊!”这个“他”指的显然就是慕容复。
王语嫣想到这里,心一横,道:“表哥,不知你和贾公子这两日有没有空?若是能陪我回一趟姑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想将琅嬛玉|洞的藏书挪出来,省得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