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点了点头,正色道:“我那王姑娘胜她百倍,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才配得上‘天香国色’这四个字。”
王怜花心中既得意,又羞恼,还满是柔情蜜意,就仿佛一只宣称自己从不喝酒的青蛙,有一天喝多了酒,酒兴大发,正想呱呱地叫两声,就遇见从前因为喝酒被它鄙视的青蛙,只好闭上了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道:“你弄了那么久,换我来吧。”说着伸手去摸贾珂的手。贾珂只好将手放下,王怜花便将掌心贴在白衣少女的背心上,人却软绵绵地倚在贾珂的身上,全身骨骼似都融化掉,贾珂空出了手,正好将他抱在怀里。
他二人说话之时,声音都压的很低,那白衣少女虽然离他们很近,但似乎也没有听见半句。只听她继续道:“王夫人听到我这么说,登时大笑起来,说道:‘小丫头,你怎的这般天真?你已经知道我买下你是要你帮我杀贾珂,我怎会放你离开?难道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杀死贾珂吗?’我听到她说她买下了我,大吃一惊,哭道:‘我……我是自由的,你凭什么买下我?你凭什么买下我?’王夫人冷冷地道:‘我才不管你从前是不是自由的,无论你是妓|女也好,卖花女也罢,从你踏进这屋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我跟你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帮我杀人,要么被我杀死。’她说完这话,就离开了那间房间,过不多时,一个凶霸霸的老婆婆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那老婆婆长得好凶,做事也好凶,她走到我面前,对我冷笑道:‘严妈妈最不爱见的就是美貌姑娘,你若是乖乖听夫人的话,夫人疼你爱你,严妈妈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当然不会对你动手。不然啊,我就把你的两只手和两只脚都砍下来,将它们做成花肥,再给你买一个乌龟壳子,你断手断脚以后,就背着这个乌龟壳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到时候你赚的钱,说不定比你走街串巷卖鲜花赚的钱还多,怎么样,你喜不喜欢?’”她学严妈妈那种恶狠狠的语调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张无忌听到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喜欢王语嫣,自然而然地移情到王夫人身上,哪怕王夫人要这白衣少女帮她杀死贾珂,他都能帮她想个不一定能说得通的理由。可是严妈妈威胁这无辜少女,假如她不答应王夫人的要求,自己就用她的双手双足做花肥一事,实在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不由寻思:“王姑娘的母亲怎会是这样的人?”心念一转,忽的想起王语嫣曾经泪眼婆娑地问他:“至于我妈妈,我很怕她,不敢让她活在我的心里。张公子,我是不是很不好?”
当时他只觉得王语嫣不似他想象的那般温柔可亲,但是现在他知道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以后,只觉得王语嫣比他想象的还要温柔可爱,忍不住低声道:“你很好!你很好!”只是王语嫣现在在哪里呢?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骗了她呢?
苏庆白听了白衣少女的话,心中毫不意外,暗道:“这李阿萝不愧是王云梦的姐妹,和王云梦一样从不把别人当人看,杀个人比杀只鸡还容易!哼,这李阿萝比王云梦还要变态,居然喜欢把人做成花肥!”
苏庆白心念一转,说道:“哼,这老婆子好生恶毒!”说着摸了摸鼻子,又道:“只是……姑娘,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没有答应王夫人帮她杀死贾大人,但是我看姑娘手足俱全,看来这老婆子虽然说话狠毒,但她说的这话只是为了威胁姑娘,让姑娘心中害怕,答应她们的要求,其实不会真正做了?”
那白衣少女面露恐惧,眼中泪珠滚滚,颤声道:“不……不是的,她们之所以没有砍下我的手脚,只是因为王夫人不肯轻易放弃我,她认定我很快就会忍受不了她的折磨,松口答应她。那天晚上,严妈妈将我的下颏卸了下来,将那碗毒药灌了进去,我疼了一晚上。
到得第二天早上,严妈妈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到王夫人的房间里。房间里除了我、王夫人、严妈妈以外,还有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比我要小好几岁,似乎也是被她们抓来的,她和我先前一样,给人用绳子捆住了手脚,手绢堵住了嘴,躲在桌子下面——”苏庆白听到这里,忽地想起他在桌子下面捡到的那只珍珠耳环,耳环上面还刻了一个“心”,截口问道:“姑娘,那小姑娘的名字里是否有一个心字?”
那白衣少女怔了一怔,诧异道:“苏大人,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你认识心心?”
苏庆白道:“嘿,我刚刚在王夫人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只珍珠耳环,上面刻了一个‘心’字,我看那只珍珠耳环个头不大,不像是王夫人用的,正奇怪这究竟是谁的耳环呢。”他这话明面上是回答白衣少女的话,实则是向贾珂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