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好生感动,又见他握着自己的手,想到这时不似刚刚他看不清楚,只能任由自己握着他的手为他引路,他之所以握住自己的手,只是一时情动,才握住自己的手,不由得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苏庆白见他二人在王夫人的尸身前面又握起手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副情致缠绵,难分难舍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当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在自己母亲的尸身前面谈情说爱,这……这叫什么事啊!果然是王云梦的外甥女能做出来的!”当下咳嗽一声,说道:“王姑娘,还请你用刚刚那招‘春雷乍动’,将这位姑娘也唤醒,咱们也好问问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语嫣“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那白衣少女面前,见这少女容色娇美,想到张无忌刚刚知道她父亲昨晚死了,就心头一软,决定帮她,不禁暗暗拿她和自己比较,然后手伸到她的背心,将内力输送她的体内。
只听朱七七“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看向苏庆白,喃喃道:“我在……哪……我已经死了吗?”忽然流下泪来,又喃喃道:“为什么我死……了,还不让……我见见……见他呢……”
苏庆白知道她伤势极重,不似张无忌一般,被王语嫣以“春雷乍动”唤醒以后,意识便能一直清醒,这时见她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连忙问道:“朱姑娘,你还没死,是谁对你动的手?”
朱七七目光之中,忽然有了神采,喃喃道:“我没死?”
她扭头去看苏庆白,突然之间,脸上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就仿佛看见了吃人的恶鬼,尖叫道:“是他!他杀了这里的主人!他要杀我!”
王语嫣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椎直泻而下,她顺着朱七七的目光,回头看去,就见张无忌站在身后,满面关心地看了过来,双目无神的落在朱七七的身侧。
苏庆白也顺着朱七七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张无忌的身上。
张无忌只觉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他心下不安,问道:“是谁?是谁做的?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吗?”
苏庆白瞟了王语嫣一眼,就见王语嫣秀美的脸庞上已无半点血色,她睁大眼睛,凝视着张无忌,眼泪一滴一滴地自眼中流下来,她穿的绸衫并不吸水,泪珠顺着绸衫滚了下去,落在地毯上,晶莹发光,将地毯上的花纹打湿。
苏庆白忽然“咦”了一声,向王语嫣走去,王语嫣不明所以,向旁边一挪,避开苏庆白,就见苏庆白弯下腰去,捡起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珍珠耳钉,个头不大,但十分圆润,背面刻着一个“心”字。
张无忌见没有人回答他,心中更是不安,问道:“王姑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语嫣听到这话,心中更觉难过,暗道:“原来天下真的没有什么好人,每个人做事都是有所图谋的,我明明已经吃过那么多亏了,竟然还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心地善良,做事不求回报,只怪我实在是傻,实在是太傻,怨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欺负我。”
王语嫣想到这里,一时也不记得母亲的死了,只知道不想再和张无忌待在一间屋里,再也不想看见张无忌的面容,再也不想听见张无忌的声音,忍不住跑出卧室,跑出宅子,最后跑到一个小巷子里,伏在墙壁上,哭了出来离着这条巷子不远的一栋宅子,住着薛蟠母子三人,这栋宅子倒不是薛家在杭州的房产,而是贾珂知道薛家要来杭州观礼以后,不想让他们住进节度使府,便着人在附近租了一栋宅子,供他们一家借住。
这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便只有薛家仍旧住在金陵,金陵和杭州离着不远,薛家收到贾珂要和王怜花大婚的消息后,便决定一家三口一起来杭州道喜。
薛姨妈心中很有自己的算计。
一来她丈夫在好几年前过世,之后薛家大房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反倒二房的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是妇道人家,也不懂得该怎么做生意,自然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又一惯宠溺儿子,她不仅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饭桶,反而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块金镶玉,放在哪里都能大放光彩,便认定是其他同行傍上了厉害的后台,才抢走了他们生意,挖走了他们家里得用的店长和伙计。
这时听说贾珂大婚的消息,她立马想到,贾珂算起来也是她的外甥,如今她的外甥这般有出息,管的又是闽浙两省,她当然要让儿子和他打好关系,有贾珂做后台,他们大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来她女儿薛宝钗今年也快十岁了,薛姨妈嫁到薛家的时候,甄家还没有因为王云梦假扮甄三姑娘一事被皇帝流放,她亲眼目睹了甄家是如何因为家里出了一位甄妃娘娘便在金陵横着走的,当时她心中就艳羡万分,这时眼见自家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做事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便打定主意,日后定要让这个女儿进宫,等女儿成为薛妃娘娘,也好扶持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