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努力睁大眼睛,仍然看不清晰,问道:“是谁?”
苏庆白冷哼一声,道:“其中一人就是你!”
张无忌大吃一惊,道:“我?”
苏庆白见他满脸诧异,似乎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王夫人的房间里,不由冷笑道:“怎么?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么?莫非你以为凭借你这般拙劣的演技,本官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了?”
张无忌心中大急,道:“不是我,我没有见过王夫人,我一进院子,就有人站在我身后,用利器打在了我的头上,当时我就昏了过去。”
苏庆白冷笑道:“你说你当时就昏了过去?那么王夫人的脖颈上怎么会有你留下的指印?”
张无忌动了动手指,只觉手指指尖略有些疼痛,心道:“难道有人将我的手放在王夫人的脖颈上,再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隔着我的手将她掐死了?”
他正想解释,忽然听到一道比洞箫还柔和的声音在身旁说道:“苏大人,屋里除了他,不是还有一人吗?不妨再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张无忌虽然目不能视,仍听出这是王语嫣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道:“王姑娘,你的伤大好了吗?”
王语嫣惊噫一声,看向张无忌,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张无忌笑道:“是你告诉我的啊,你都忘了吗?”
王语嫣心头一片迷茫,问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张无忌伸了伸舌头,笑道:“在棺材铺里,那时我将你从西湖里救了上来,见你一动不动,呼吸也停止了,就以为你已经死了,便带你去了附近的一家棺材铺,买了一副棺材,刚刚将你放进棺材里,你就醒了过来,然后我问你……”
王语嫣脸上微微一红,道:“原来……原来那人是你!”说着去看徐若愚,却发现徐若愚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离开了大厅。
苏庆白愕然道:“怎么,原来两位认识?”
王语嫣脸上又是一红,道:“七月十五那天早上,我去西湖湖边散步,见有游船,就叫她们带我去湖上转转,没想到那条船上的船家竟然认识我,先在岸上找了个借口,在我的耳环上抹了迷药,之后迷药发作,我的内力提不起来,她便打了我一掌,然后将我推下船去,若非这位……这位公子,只怕我早就淹死在湖里了。”
苏庆白心道:“你被人推下湖去,他及时赶到,救你上来;你母亲被人掐死,他就在旁边,你母亲的脖颈上还都是他的指纹,这未免也太巧了!”
王语嫣道:“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
张无忌虽然看不见她,但是坐在她面前,只觉她吹气如兰,一阵阵幽香送了过来,脸上也是一红,笑道:“在下姓张,名叫无忌。”
王语嫣道:“张公子,多谢你这几日不辞劳苦地照顾我,我虽然昏昏沉沉的,始终没有醒来,但是……但是也不是不知情的。”说到这里,脸上又是一红。
张无忌虽然看不见她脸上那腼腆害羞的神色,但是听到她又娇又柔地向自己道谢,心中当真说不出的欢喜,笑道:“不过一点小事,王姑娘,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庆白见王语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张无忌,显是芳心欲醉,知道王语嫣多半是因为张无忌这救命之恩和连日的照顾,心中对他出生好感,问道:“王姑娘,你确定他这几日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王语嫣点了点头,道:“我确定。”
苏庆白道:“张公子,你既然一直在王姑娘身边照顾她,为何今天离开她来到了这里?”
张无忌便将自己如何两次去节度使府找贾珂,如何在节度使府门前遇见朱七七,如何与朱七七在街上遇见官兵拿着画像四处寻找王夫人的下落,如何与朱七七去房屋租赁的铺子,如何被店小二带到这里等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述说出来。
王语嫣听到张无忌是因为担心有人会对王夫人不利,如果王夫人出事了,自己知道后会十分伤心,才这般煞费苦心地四处寻找王夫人,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道:“张公子,你待我真好。”说到这里,眼圈不由一红。
她离开曼陀山庄以后,先是遇见了风度翩翩的“花无缺”,差点失身于他,然后又遇见了天真烂漫的船家女,差点死在她的手上,若非她还遇到过贾珂和张无忌,只怕她早就心灰意冷,对外面的人失去信心了。但是和只见过一面的贾珂相比,面前这个照顾她多日,给她喂药喂饭,唱儿歌,讲故事,来哄她忘记疼痛的张无忌,显然要可亲许多。
张无忌只觉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他忍不住怦然心动,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也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