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忙道:“好啊,好啊,姑娘要去哪里落脚,我就跟着姑娘走了。”
王语嫣道:“我也不知道,嗯,你觉得这附近哪家客栈做饭好吃,住的也舒服?”
那车夫心道:“她这样天仙一般的姑娘,我可不能带她去个随便的地方,唐突了她。”想了想,说道:“咱们这儿的松鹤楼的大厨手艺很绝,好多人从外地赶来,就为了吃一口他做的菜,那是大酒楼,住的想必也不错,姑娘,你去那里不?”
王语嫣道:“好啊,请你领路。”便跟着车夫,转了一个弯,就见一座酒楼临街而立,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松鹤楼”三个金字,阵阵酒香肉气自酒楼中喷出来,似是焦糖、酒酿、酱油和熟肉的香气混在一起,这时正是饭点,酒楼里客人好多,王语嫣也有些饥饿,那车夫停车的时候,她先走进酒楼,店小二迎了上来,笑道:“姑娘几位?”
王语嫣道:“就我一人。”
店小二笑道:“姑娘请随我到楼上来。”
王语嫣跟在店小二身后,走上楼梯,忽听得楼上一人道:“酒保,再来二十斤高粱!”
王语嫣在家的时候,王夫人从不许她饮酒,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二十斤高粱是多是少,只是想着二十斤水她一时半会都喝不完,这人好大的肚量,一下就喝二十斤高粱,那走在她前面的酒保却吓了一跳,喃喃道:“刚刚不已经喝了二十斤了么,居然这么快就喝完了?又要二十斤,这喝的完吗?喝的完吗?”
王语嫣心道:“嗯,这高粱很好喝吗?要不我也尝尝。”
她一走上楼,就见一个大汉临着楼边栏杆而坐,那大汉面朝着她,三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穿着件黑色长袍,一张国字长方脸,眉毛很浓,眼睛很大,顾盼之间,极具威势。
那大汉听到脚步声,朝她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目光,望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公子。那公子穿着件青色锦衫,背对着王语嫣,王语嫣看不见他的面容,但坐在他们周围的那几桌的女客,都捧着脸,或直白,或悄悄地看着这青衫公子。
王语嫣只觉这大汉目光如电,冷冷射来,直教她手脚无措,羞红了脸,一时竟忘了她身在何处,是走是退,只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在胸腔中跳动,直到“哒哒”几声响起,是那酒保将十斤高粱酒放在那大汉面前的桌上,王语嫣才回过神来,暗道:“我……我在做什么!”
正巧那大汉旁边一桌空了出来,店小二收拾好桌子,王语嫣忙坐到桌旁,随意点了几样菜,又道:“我也想要喝点酒,就照着那位爷台点的酒,给我上一份。”
她说完这话,就见那大汉向她瞧了一眼,似乎有点惊奇,忍不住又红了脸,那大汉看她这般羞涩,似乎觉得自己失礼了,便向她稍一点头,以示歉意,然后移开了目光。
那酒保见她这一副娇怯怯的模样,大吃一惊,道:“姑娘,你……你也要喝二十斤酒?”
王语嫣只顾害羞,全然没有听见这酒保的话,敷衍答道:“是啊。”
她和酒保的话倒让楼上许多客人都向他们看了过来,还有一个年轻公子缓步走来,端着酒杯,笑吟吟道:“一个人喝酒岂不无聊,姑娘既有如此雅兴,不如在下陪姑娘喝上几杯,如何?”
王语嫣见他笑得轻佻,心中很不高兴,说道:“我不要和你喝酒。”
那年轻公子还想说话,他的同伴快步来,抓住他的衣服,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又伸手一指坐在大汉对面的青衫公子,脸上满是忌惮神色,那年轻公子大吃一惊,然后端正神色,笑道:“姑娘既然不愿,在下当然不好勉强姑娘,告辞!”便拿着酒杯,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桌子。
那年轻公子的同伴说话的时候,王语嫣正仰头看他,见他似乎是说:“真的是他?”心中很是好奇,暗道:“这人是谁?这两人怎么怕成这样?”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得那大汉和那青衫公子说笑起来,她离那大汉那一桌很近,兼之她的武功不差,这时静下心来,便将那大汉和与他对桌而坐的青衫公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那青衫公子笑道:“萧兄来到浙江,也不来找小弟,莫不是怕小弟向萧老伯告发你?”
王语嫣心道:“这人姓萧,难道他是丹国人?”
那大汉笑道:“兄弟别开玩笑,你我虽然来往不多,但你的为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怎么会怕你告发我。”说到这里,两人拿起酒碗,喝了一碗。
那青衫公子说道:“听说萧兄这次离开,闹出了好大的风波,小弟本以为会先收到萧老伯托小弟帮忙找人的信,没想到先碰到萧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