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始终想不通宫九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名气吗?
不,凭他的武功和心智,如果他想要名气,在十年前,他就可以名动天下。
是为了权势吗?
吴明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为了造反,他帮着吴明做事,如果吴明一朝成事,他确实可以得到滔天的权势。
但他并不是一个在意权势的人。
他甚至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活水平,他既可以住很豪华的客栈,也可以在路边吃最便宜的小吃。
陆小凤不得不承认,宫九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谜。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患难与共了,但他仍然不了解这个人。
一只雪白的手,破开土层。
然后一个人从土中爬了出来。
这个人或许年纪很轻,又或许年纪已经很大了,满头满脸都是泥土,模样看不清晰,只能看出他个子很高,腰却很细,腿也很长。
这个人从土中爬出来后,并没有立刻站起来,也没有立刻爬走,而是在地上挣扎,在地上打滚。
突然之间,一道“嗖”的声音划破长空,但很快淹没在惨叫声和鞭打声中。这道声音很轻,但这个人还是察觉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逃走,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撕扯着衣服,低呼道:陆小凤……陆小凤……”
说到第三个字的时候,一根树枝已经斜插在他的右手上,将他的右手牢牢钉在地上。
这样刻骨的疼痛,这个人却心头滚热,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只觉自己那被人鞭笞的渴望稍稍得到缓解。
随即他反应过来,强忍冲动,向树枝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有一棵极高的松树,两个少年坐在松树之巅。这两个少年,一人穿着湖绿绸衫,一人穿着粉红绸衫,搂着腰,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那松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他二人的衣衫也在风中轻轻摆动,时而分开,时而又交缠在一起,但他二人竟然坐在树梢上平稳不动。
就见那身着湖绿绸衫的少年凑到那身着粉红绸衫的少年的耳边说了句话,后者嘻嘻一笑,向前者点一点头,然后两人离开松树,轻飘飘落到这个人的面前。
这个人看着他们,似乎认出了他们是谁,又似乎没有,他直直地盯着那身着粉红绸衫的少年手里的柳条,颤声道:“用柳条抽我……
用力抽我……求求你……求求你……”
王怜花看着宫九,笑道:“在下活这么大,不知道被人求过多少回,还头一回听人说,求我用柳条抽他。”看向贾珂,微笑道:“贾兄,你说我抽还是不抽?”
贾珂笑道:“你若敢抽他,回家我就用鞭子抽你。”
王怜花嘻嘻一笑,问道:“是哪条鞭子?”
贾珂笑道:“除了你想的那条,我哪舍得用别的鞭子碰你。”
王怜花叹道:“我本来不想抽他的,你这样一说,岂不是逼我抽他?”
说着挥起柳条,狠狠地抽下去。
他第一下抽在了宫九的右肩上,只听“哒”的一声,宫九身子一抖,只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自右肩蔓延开来。
他的右肩肩骨,竟然被王怜花这一下抽得粉碎。
这样刻骨铭心的痛苦,在宫九心里,竟然如同美酒一般醉人,他忍不住低呼一声,声音既痛苦,又快乐,说不尽的缠绵婉转,听在耳中当真荡气回肠。
贾珂正笑吟吟地看着宫九,听到他这声音,不由得笑容一僵,道:“老婆,我怎么觉得你在当着我的面出轨?”
王怜花噗嗤一笑,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用这根柳条抽你一下,怎么样?”
贾珂笑道:“嗳,你舍得吗?”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我舍不舍得有什么用?你非要让我抽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贾珂嘻嘻一笑,笑容很得意,问道:“我是说,你舍得用这根碰过宫九的柳条,来碰我吗?”
王怜花一顿,哈哈一笑,在贾珂嘴上亲了一口,道:“不舍得,当然不舍得。”
他二人在这里你亲亲我,我亲亲你,宫九等不到王怜花抽他,忍不住恳求道:“快……快抽我!求你……快……快抽我!”
王怜花脸上一冷,道:“没看见公子爷正忙吗?”说着又在贾珂嘴上亲了两口,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贾珂,然后挥起柳条,重重地抽了下去。
这一下击在了宫九的左肩上,将他的左肩也抽得粉碎。
宫九痛呼一声,眼神渐渐清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他稍一用力,便感到双肩一阵剧痛,想来是双肩骨头俱已断开,这种伤势,可不是他的内功能轻易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