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女王在面见鄯晴月喝赤乌凌煊的时候,才会少了在朝堂上的那股冰冷的威严和君临天下的霸气,她把她们都捧为掌上明珠。
“女王…燕国入侵,逼近楼兰京城,末将可以提枪上阵,与他们抵抗,但是…”
赤乌凌煊顿了顿,而楼兰女王的眼神一转,接着道:“凌煊有多少分胜算?”
“五分,末将能与他们磨很久,末将在,末将保证他们至少十年内都无法攻破楼兰城,只是这十年自当是劳民伤财,削弱我国的实力。”
赤乌凌煊顿了顿,续道:“而且他们储存了百年的粮草,与我们磨个十年,于我们不利…”
楼兰女王的目光一沉,开口道:“那凌煊有什么办法?”
“末将有一办法,能至少保楼兰百年安稳。”
赤乌凌煊说至此,眼色沉了沉,而楼兰女王自然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悲凄,顿时心里一疼。
“且说说是什么法子?”
“粮草是燕军的最核心所在,燕军粮草仓一直有最精英的士兵和将领把守,即使是我领兵,也无法攻破他们的粮草仓把他们一网打尽。”
赤乌凌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续道:“唯一万无一失能攻破他们粮草仓的方法,就是我领兵作为诱饵,让燕军倾巢而出,让副将乌木齐带最精英的楼兰战士去破他们的粮草仓,粮草仓一破,燕军便会溃不成军,而且他们国位贫瘠之地,龟兹国在破城前也烧光了粮草与他们一拍两散,此次败走,燕军至少又要等另一个百年。”
楼兰女王握紧了龙椅的扶手,红唇半晌才溢出了声音。
“不成…凌煊,诱饵兵…你怎么做诱饵兵…”
楼兰女王定睛看着赤乌凌煊,企图看出她眼中哪怕一丝的玩笑意味,可是那人一如往常,即倔强又坚定得不像话。
说得好听便是诱饵兵,说得不好听便是送死。
“女王…就算我们与燕军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末将最多也只能为楼兰再战个四五十年,武将的生涯是有限的,但是此计能让楼兰百年安稳…”
赤乌凌煊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百年时间,足够楼兰再培育更多的人才。
“你快要与疆北候成亲了…不成…”
赤乌凌煊摇了摇头,低下眸,楼兰女王看不到她的情绪。
“女王…我是一名武将,岂能被私事左右国家大局…求女王成全…”
赤乌凌煊跪了下来,额头贴在地上,只见楼兰女王的眼神逐渐暗淡,蒙上了一层雾,她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视如己出…
现在她一个决定,她就要去赴死…
自己怎么忍心…
“真的别无他法了么?”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深夜,睡意全无…
“求…女王成全…”
赤乌凌煊跪在梯阶下的身影,楼兰女王此刻才看得真切…这些年,她常征战在外,偶有回来也极少见面,赤乌凌煊似乎消瘦得厉害,那黑色的软甲下包裹着的是单薄的身躯…
何时开始…
这副单薄的身躯为楼兰撑了大半个江山…
如今这副单薄的身躯又要去赴死…
“容朕想想…”
赤乌凌煊抬起头,看着楼兰女王伤神的样子,心中不忍,那明黄色的龙袍下,散发着淡淡的忧伤和哀愁…
“...干娘…”
一句干娘,让楼兰女王再次看向那个跪着的人儿。
“其实干娘已经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决定了不是么?儿臣愿意为楼兰赴死…”
楼兰女王眼眶一红,她是一国之君,她自然知道如何取决,但是却无法取舍…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楼兰女王的眼中终于流下了泪…
“朕允了。”
三个字,是楼兰女王此生最难说出口的三个字。
“儿臣…叩谢。”
赤乌凌煊叩首,续道:“还请干娘莫要告知公主,公主与儿臣情同姐妹,若她知道,怕是会阻止。”
赤乌凌煊苦笑…晴月…原谅我好么…
原谅我…隐瞒你…
“朕知道了…”
那一夜,楼兰女王的发似是白了几分,而赤乌凌煊回到了军营,与自己的神威营说及此事,神威营顿时陷入了死寂…
他们的神威元帅,他们的女战神说要做诱饵兵…
为楼兰赴死…
神威营的士兵都以赤乌凌煊作为信念,让他们如何不士气低落。
“诱饵兵不一定是赴死,这次回来后,我就为大家舞一曲凯旋!”
赤乌凌煊的声音响彻整个神威营,顿时热血的男儿都流下了泪,自己的主将,自己的元帅甘愿为楼兰付出一切,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悲伤。
但是乌木齐懂赤乌凌煊,赤乌凌煊和鄯晴月之间所有事他都懂,也知道赤乌凌煊每次上战场必胜的信念是鄯晴月,求皇上赐婚时她有多失魂落魄,每个决定都离不开鄯晴月,此次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