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长蓝镇,几辆黑色的车停在画室门口,车上下来几个身形硬朗的男人,前头的男人拿着撬锁工具,丝毫没有做贼的素质,大大咧咧把门锁撬开。
第22章 菩萨
凌晨两点,罗浚还在,答案已经不需要再等了,云顶峰就是要把她扣在沈城,这事跟常焰没关系才有鬼。
看来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不是空穴来风。
绝情分手,更换名字,个性突变,来路成迷。
答案在云边心里呼之欲出。
既然答案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常焰若还是严火,就值得她奋不顾身。
云边给容老打了个电话,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套件风衣,拉开客厅的落地窗。
又干又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走到阳台,向下看去。二十多层的高度,令她不禁吸了口凉气,就算不恐高,楼外观也没有任何攀岩的可能,技巧和体力上都被否决了。
户型设计,隔壁家的客厅和云边家是挨着的,阳台也是挨着的,但阳台和阳台之间,还是隔了两米多的距离。
云边后退几步,活动脚腕,盯着对面阳台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猛地向前跑,每向前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上一分,一步,两步,三步,她突然刹住脚,手掌拍在阳台围墙上,又气又恼地捶了两下。
不行,两米太远了,她做不到。
云边回到屋里找可能用作工具的东西,找了一圈,门板床板长度不够,家里也没有绳子,她四下扫视,看到墙上的一幅字。
“天道酬勤、无愧于天。”
云顶峰喜欢书法,这幅字就是他刚学书法时候写的,当个宝似的送给了父亲,父亲嫌弃一通,但还是挂了许多年。
云边把长方形的框拆下来,掂量了一下木框的重量,死沉死沉的,应该承重性还不错。
木框搭在两个阳台中间,可里头是空心的,她分析了各种姿势,最后选择用滚的。人趴在木框上头,按照尺寸,她趴上去没什么问题。
云边找来凳子,踩上去骑在阳台上,手颤抖地握住木框,咽了下嗓子,上身趴了上去。
有风从空中涌过来,她一狠心,腿也搭了上去。
胸口压在上框,小腿搭在下框,风衣在空中摇摆,爬上来后才发现,不可能用滚啊。
云边尝试着动了一下腿,一点一点挪过去的话好像没那么难,她手握住画框,胸口往过蹭,当人完全脱离阳台后,难度飙升。
动一下腿,上身的重力会加大,两边重量不平衡,便会有一边翘起来。云边咬住嘴唇,俯瞰下头的炫眼高度,衣摆被吹得拍拍打打,她的身体从里到外凉透了。
头发乱飞,在她面前打架,她分出一只手将头发拢住,旋了两个弯,咬在嘴里。
再难都得过去,想的越多越胆小。
抓紧时间,云边同手同脚一起挪了一步,木框晃动,她肌肉紧绷,等了几秒木框稳定后再度挪了一步,再来一步……
冷汗从头顶滑落,掉进风里,风衣带子像眼镜蛇似的摇摆,云边的膝盖和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剐蹭,又冷又疼,她的手通红,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移动。
马上快到地方了,云边稳定呼吸,一只手缓缓抠住阳台的围墙凹槽,一只腿也爬了上去,要成功了。
她有点着急地迈出后脚。
风骤起,木框剧烈晃动,云边惊慌地另一只手抓住了阳台,木框被掀翻,一边瞬间翘起,翘起的那边勾住了她的衣摆,把她搭在阳台上的腿拽掉了。
云边惊呼一声,双腿悬空出去,只有双手死死扣住阳台,指甲上渗出丝丝鲜血。
风很大,像是无数双手推得她下身摇晃,手臂上青筋暴起。
云边仰着头,怎么努力都上去不,世界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声。
她力气不够,没有几分钟就会掉下去的。
云边竭力控制住摇摆的下身,让身体安静下来,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双眸闪着水花,张口嘴,声音颤抖又沙哑。
“帮帮我,求求你了,我给你上过香的,你帮帮我。”
力气在一点点告罄,云边的十根手指感到剧烈的疼痛,她咬着牙,泪水从眼里滑落。
像在祈求上天,也像在给自己鼓劲,低喃着:“他是我整个青春,唯一爱过的男人啊,如果这把驱散黑暗的火,一定要用他的生命点燃,要让我如何冷眼旁观啊。这个局外人,我也做不得,我要回去,回到他的身边,帮帮我吧。”
云边痛苦地咬紧牙关,喉咙里溢出一丝呜咽,就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一双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个戴着绿色睡帽的男人脸突然暴漏在她眼前,龇着牙:“我的个老天,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你是人是鬼,劫财劫色你就说,玩什么激情游戏啊,妈呀我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