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由于掌权人的固执,企业没能及时调整策略,与消费需求渐行渐远甚至背道而驰,近几年,企业发展显现出明显的颓势。
这事本来和商言尘没什么关系,他母亲二十几年前就独立出去,自行创立品牌,过得风生水起。也就逢年过节,他们一家才会回大家族看看,提醒自己还是鹿家的一员。
可是大家族里的「继承人们」可在乎他呢。上个月,他有个表哥玩投资赔了钱,本就走下坡路的鹿家雪上加霜。
为了挽救局面,表哥想方设法要和某个大人物套关系。但大人物什么新奇玩意儿没见过,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如送个人吧。
一个年轻、漂亮,且像娃娃一样,可以随意摆弄,做出一切你想要的姿态的人。
还没有感情,所以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憎恨你,真是绝佳的礼物。
商言尘食指抵着额角,将那段回忆压下去。
简单说来,就是他被声称「马上要出国以后见不了几次」的表哥约去吃送别饭,结果到了现场,一个故作深沉的老男人贪婪地盯着他,他表哥还谄媚地在那里推销他有多么多么适合在床上玩花样。
商言尘想,如果他还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应该会忍不住当场吐出来吧。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他去卫生间洗了很久的脸。
他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大人物的手下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表哥还把他的手机抢走了。
幸亏他去之前跟贺徵说了一声,贺徵不放心他,就跟在他后面,成功把他带走并把表哥揍了一顿。
想到这,他的嘴角又不自觉扬了起来。
果然,有贺徵在,可以过得很安心。
他母亲和鹿家的关系本来就淡,这件事一出,她更是直接和本家切断联系,再不往来。
贺徵却还是不放心,提出,让他代表鹿家,和贺家联姻。
鹿家沉疴难除,需要新鲜力量,延缓衰落,有了贺徵的合作,自然不会想着拿商言尘出去讨好别人了。
当然,贺徵也想找机会,将这只将近暮年的大鹿,吞吃入腹。两边都是对方的猎物,只看哪边更厉害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表哥发来的大串微信消息。
【你和贺徵进展到哪一步了?我跟你说,男人都是感官动物,你不快点在床上迷住他,小心他跑了。你不是很会演戏吗?怎么勾引男人不知道?】
商言尘垂下眼睑,火速拉黑。
他和贺徵的关系才不需要用这个来维护。
他们的友谊是最纯粹的。
快到生日宴地点时,商言尘看到贺徵开始清点放在一侧的纸袋。
应该是送给小寿星的礼物。
纸袋有点多,贺徵把他的份也准备了。
商言尘凑过去,想看他准备了什么,没想到贺徵把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他,说:“戴上。”
“给我的?”商言尘在纸袋中摸索着。
“嗯。”
贺徵的声音有些发紧。
纸袋中是一只首饰盒,打开后,一枚精巧的戒指出现在视野里。
包装盒上有LOGO,他认得出这是世界知名珠宝设计师C?M女士设计的。
每对戒指都耗费一年以上时间设计打磨,制作之后,绝无复刻可能。
只此一份。
“婚……戒?”他试探地问。
贺徵脊背挺直,目视前方,耳根泛着一抹绯红。
他的手中,也捏着一枚戒指。
他有点僵硬地「嗯」了一声。
商言尘很快猜到他的意思,伸长五指,将戒指套上左手的无名指。
戒指严丝合缝地扣上无名指根部,就像它本就应该在那。
他举起手,对着灯光左左右右地端详。
“好看吗?”他眉眼变得更柔和,将手伸到贺徵面前,就放在贺徵同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上方。
美妙绝伦的宝石在昏暗的空间中熠熠闪光。
商言尘想,有的时候,贺徵的眼睛也这么亮。
问完之后,贺徵很久没有回答,商言尘抬头,看到他正出神地望着两人交叠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贺徵敛起眼中的情愫,轻声说:“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商言尘坐回原位,“C?M的婚戒起码要提前一年预定,你从那个时候起,就打算联姻了?”
“……”贺徵沉默片刻,说,“不,是恰好,C?M女士在闲暇时期,有些订单之外的突发灵感。我去的时候,她正好在为这件激情之作找主人,觉得我有缘,卖给我了。到了,下车吧。”
——
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低语。
同龄人多的环境里,商言尘总是比较自在。他和贺徵如往常一样,并肩步入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