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感到,在他手掌抚过去时,杨声抖了一下。
但到底是窝进了他怀里,没挣扎。
“没。”杨声似乎习惯性做出这样的否定,夏藏皱眉。
却听见他又自嘲着补充:“是我自己矫情。”
“杨声。”夏藏喊道。
“嗯?”杨声仰起半张脸,眼里有了些神采。
夏藏笑笑:“没事了。”
“没事了。”杨声也笑,语调活泼起来。
“不过,哥,被套呢?”
“在外边晾着呢,晚上收回来,你负责套。”
“诶诶?我不会的!”
“我也不会啊。”
“那,那好吧,我来我来。”
杨声磨磨蹭蹭地松开和夏藏的这个拥抱,说:“我先去洗把脸。”
所以这半天下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和夏藏贴贴,和夏藏挨挨,和夏藏蹭蹭。
还好他哥没嫌他这么烦人。
啊呼,是青春期到了吗?不对,他都快满十八了,哪里来的青春期!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糯米团子互相贴贴…
第18章 ⅩⅧ
其实套被套不算难,难就难在杨声比较懒。
不过确实很快就弄好了,这令夏藏青眼有加。
杨声大概是能感受到,夏藏对他背后那疤的好奇。
在相拥的那个瞬间,喉头涌上一股强烈的表达欲望,想要就此抓住什么,说他个滔滔不绝。
但冷静下来又会想,这有什么好说的呢,很多年前的旧伤了。
而给他造成伤害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
照理说,他就该昂首阔步地继续向前,不去回头不去追忆。
如果以后跟夏藏再亲近些了,如果那时候他再问起,杨声想自己应该会如实告诉他,用着风轻云淡的语气。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夏藏确实对杨声背后的“胎记”有所好奇,今天真的上手触碰后,发觉那更像是伤疤的触感。
这也印证了他先前猜测的,烫伤。
可看杨声的反应,仍是不想开口多提及此事。
夏藏也不至于如此低情商,自然没法继续追问。
他不算了解杨声,不了解相遇之前,同时也不了解相遇之后。
很多时候,他们就是两条互不相关的平行线,不需要过多地去关注彼此,只知道那个位置有,人存在而已。
可一旦相交,就像现在这样,夏藏发现他在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杨声。
想要了解杨声。
而杨声,似乎也在试探着向他而来。
奇奇怪怪的,感觉。
被阳光晒过的被子自带暖洋洋的芬芳,杨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抬头就看见夏藏顶着块毛巾从浴室里出来。
“你继续。”夏藏擦着淌水的头发,眼帘下流转着笑意。
“哥,我帮你吹头发。”杨声麻溜地鲤鱼打挺坐起来,仿佛刚刚满床打滚的幼稚鬼不是他。
夏藏愣了愣,还是答:“好啊。”
风筒的噪声挺大,一开启就震满了耳膜。
杨声小心用手扒拉着夏藏耳后的湿发,坏心眼地用虎口圈了圈,很茂盛的一束,能扎起小辫儿。
怕夏藏因噪声听不见,杨声凑到他耳边问:“哥,你不剪剪头发么?”
夏藏倒由着杨声扒拉,“不了吧,到冬天也暖和。”
“你们班主任不管的吗?”杨声惊讶。
“我没什么存在感,他管不着。”夏藏笑笑,竟还带着点儿小得意。
“哥,好学生可不能留长头发。”可杨声满肚子坏水,故意吊儿郎当地说。
“我又不算是好学生。”夏藏却反驳道。
“可不能妄自菲薄啊,哥。”杨声换了只手,吹夏藏的左耳边。
“实话实说啦。”夏藏配合地偏了偏头。
“不是,你看你掌管班级的钥匙,操心班级清洁和高考倒计时,作业练习一丝不苟……我要是老师,我爱死你这种学生了好不?”吹得差不多,杨声眼看着他细软的黑发蓬松起来,便关掉了风筒。
“但我成绩一般,有时连班级前三十都考不到。”夏藏别过脸。
“你们班是理科重点班啊,哥。我记得我们文科那俩重点班,前三十都是年级前一百。”杨声有些心累地拔掉风筒的插头,将线卷吧卷吧搁到了床头柜里。
“你们文科人少嘛。”夏藏说,“我都只进过一次年级前一百。”
啊这……
杨声只得顺着话茬问:“那你最好的一次考了多少分?”
“607,就是高二最后一次月考。”夏藏回答说。
“那挺不错啊,上六百分了。”杨声不允许哥哥妄自菲薄,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猛摇两下,让他清醒一点。
“你呢?”夏藏问。
“嗯,也是高二最后一次月考考得最好,610分。”杨声想了想,毫无保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