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冷宫之中原本还有一些虫鸣鸟叫,但是……
惠妃发疯的一瞬间,这些鸟儿都老实了下来。
寂静!
除了心跳与呼吸声,宁宴什么都听不见了。
抬一下眼皮,看向贾管事:“你一个人伺候的过来么?”
“伺候不过来又如何,若不是真的过来伺候的,我也不敢用,冷宫这地方,虽然瞧着僻静凄凉,但是……也是一个有秘密的地方,皇宫啊,什么时候干净过呢。”
“……”
贾管事在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的规矩最为了解。
宁宴看一眼发疯的是惠妃。
这会儿的惠妃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眼里的狠辣,即使宁宴这种经过枪林弹雨的人看见都不寒而栗。
惠妃伸手将包裹扔在地上。
还用鞋子踩几下。
红唇启开,贝齿整齐,但是……一点儿无邪的天真都不存在了。
“贱人贱人,本宫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你们等着。”
惠妃话落,一步一步往宁宴身边走过来。
贾管事不着痕迹的站在宁宴身前。
把宁宴给挡住了。
惠妃盯着贾管事看了好一会儿:“你怎么在这里?”
“主子在哪儿,老奴就在哪儿。”
“闪开,你带着谁来这里了。”
“无关紧要的人……”
“嗯?”惠妃现在的气质,让宁宴无法评价,如果非得说什么,只能说现在的惠妃就是一个女王,盛气凌人。
一个人身上能够有这么多的气质相互转变,也是极为厉害的。
惠妃不像戴望,戴望那是有两个人格。
惠妃只有一个人格。
只是……
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失控!
“闪开。”
“主子!”贾管事没有动弹,脑袋垂了下来。
“连你也不听话了?”
惠妃言语里嘲讽的意味足足的。
宁宴站在贾管事身后,心情越发的复杂。
现在的惠妃似乎是清醒着的,那样……
清醒理智的人,对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这样说话,真的好吗?
宁宴从贾管事身后走了出来。
跟惠妃四目相对。
贾管事微微的叹息声在院子里回荡着。
“你是什么人?”
惠妃盯着宁宴:“为何本宫从没有见过你。”
“我?新来的太监,至于惠妃您为什么没有见过奴才,那是因为,您在冷宫已经生活了三年了,三年外头有什么变化,您如何能够知道。”
“你……”惠妃额头上的青筋儿使劲儿跳动。
似乎有着控住不住,爆浆的势头。
血液流速加快,一个承受不住,就晕厥了过去。
宁宴猛地回头看向贾管事。
摆摆手说道:“我可没有碰她,是她自己到下的。”
“大娘子想要了解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底儿,时间也不早了,您要么就回了?”
“……”逐客令都出来了。
宁宴能咋办?
再者事情本来就跟贾管事说的一样,她想知道的,明白的了解的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自然是要赶紧的离开的。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外头凉风习习,御花园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洒扫的丫鬟,裁剪维护的花匠。
还有各宫主子。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彩衫一起舞动。
走在御花园里,鼻翼间飘过的不仅仅是花香,还有美人身上扑着的香粉的味道。
人多了,规矩就多了。
瞧见主子就得行礼。
宁宴……
宁宴走出御花园,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简直要了人命了,幸好幸好,幸好她投胎到成了小农女,不是宫里的小宫女,不然一身的尊严都得放下。
这皇宫里头啊,永远不会知道谁是主子谁是丫鬟。
“出来了?”
“嗯!”
宁宴点点头,看一眼角门处站着的陆含章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出来不久,陪着皇上下了一会儿棋。”
“嗯!”
宁宴点头,将脑袋靠在陆含章身上。
若是放在以往,这么一点儿疲累程度,她是绝对不会依靠男人的。
但是……
富足的生活早晚有一天会把曾经的规矩变得散漫。
会把一个兵王变成一个懒虫。
宁宴已经察觉到自己心态的改变,甚至有想过要改变,只是……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回家再说。”
见宁宴神思恍惚,陆含章拉着人往外走去。
宁宴微微点头,两人坐上马车。
马车里燃着熏香。
靠在陆含章的肩膀,宁宴开口说道:“现在的惠妃不适合带孩子。”
“适不适合,不是咱们说的算,回去问问小平安,虽然孩子还小,但是……这种事儿就算小也得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