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薇薇一时高兴,拉着我要去喝酒说个痛快,我欣然答应。
饭桌上,边吃边聊,我大略叙述了一遍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薇薇听得咋舌,一直瞪大眼屏气听着,时不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啤酒一杯杯下肚,酒过三巡后,她也简短说起了这些年的事情,求学,而后留校做了辅导员,已经跟学校的一个年轻讲师谈了一年恋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日子算是过得无波无澜。
田鸡激动了,居然点了一瓶轻度白酒,我跟她干杯了几次,我酒量浅,一喝就醉,磕磕碰碰聊到了敏感的人上,清醒时我一直避而不谈,但是最后,话题还是避不开他们。
“田鸡,陆丝和梁展……怎么样了?”
“陆丝?梁展?得了吧,什么海誓山盟,都他妈放屁。一年前梁展他爸的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陆丝二话不说就把梁展甩了,不到一个月就搭上个公子哥,这事传的全校都知道,大家私下里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陆校长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我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有些失神,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那梁展……他没事吧?”
薇薇一口饮尽杯中浅浅的白酒,胡乱擦了擦嘴,“死不了,在一家挺大的公司做建筑设计师,好像混得还不错,这人我不熟,我也是听人说的。”
我含糊地点点头,下一秒,弥天盖地的醉意席卷了我,我迷迷糊糊趴在桌上,只听到田鸡摇着我,大声喊,“莫愁,莫愁……”
醉醺的感觉,真舒服。
“莫愁,醒醒啊,你住哪儿?”
“莫愁~~~~~~~~”
“讨厌死了你~~~~~~~~”
我被摇得舒舒服服,不想醒来,而朦胧中,我的口袋里手机声唱起,田鸡一顿乱摸,而后她急急忙忙说了一阵,而我则彻底坠入无边的黑色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被打横抱起,我脸靠在他的胸膛,似乎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怦怦,这心跳让我莫名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是谁来接莫愁了,师兄还是林生……
好了不废话了,多多撒花不要霸王我,一霸王我我就内分泌失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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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二十 ...
我只是睡,身体很重,灵魂却飘了起来,轻如鹅毛,我以为自己已经得到解脱。
但梦中有人依稀在说话。
“你们喝了白酒?”
“……一点点,我们八年不见,都太高兴了。”
“再高兴也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尤其是她,简直胡闹。”
“是是……不知先生贵姓?”
“姓林。”
“那你是莫愁的?”
有一瞬的安静,接着是一丝寂寥的溢叹,“现在……我还什么也不是。”
在梦中,我听出了那清淡的愁绪,像是好听的催眠曲,让我再度酣眠。
再醒来时,我感觉自己再度被打横抱起,此时酒精还在我的血液里奔流肆虐,我的意识模模糊糊,但还是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个究竟。
困难地睁开眼,先是头顶一抹金色的光,有点刺眼,而后金光略淡,一双墨黑的眼与我相遇,眼瞳里含着什么。
我犹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时,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这是双迷人的引人坠落的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时我几乎是偏执的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不是坏人。
他教我学会信任,于是我信任他,就像现在,我没有丝毫挣扎的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呼吸,全身慵懒,一点也不想动。
我知道我要警惕要小心,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是林白岩。
他见我沉默看着他,轻轻问,“醒了?”
我大脑混沌,甚至根本不想思考,还有点口干舌燥,“嗯。”
感觉我们在徐徐上升的电梯中,我眯眼含糊问道,“我们在哪里?”
“快到你叔叔家了。”而后电梯门“叮”的一声,他抱着我走了出去。
“白岩,放我下来吧。”
话一出口,我只觉得抱着我的男人蓦地停了下来,我懵懂地抬眼看他,他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微微惊愕,活似见鬼。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大着舌头说道,“你手不酸吗?……放我下来吧。”
他手一松,终于放下我,我的脚刚一沾地,只觉得踩在了一片棉花糖上,头重脚轻之余,腿一软,身体就要顺势向下滑。
原来醉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妙轻盈,仿佛世界也在颠覆,没有忧伤,也不想回忆,只有当下,令我只想傻傻的笑。
林白岩大手及时揽住了我,手环住我的腰,我们紧紧贴在一起,而我只是傻傻抬头看他,像是欣赏夜空中的闪闪星辰,只是这一次,不再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