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点燃了夏日的燥热。
除此之外,他惊恐的发现,他的手正圈着安萌纤细的腰肢,而安萌的大腿正压在他的小腹,彼此的体温毫无阻隔的传递开来。
祁晏愣了一秒,飞速的抽身,与此同时用被子把安萌遮的严严实实,一点不该看的都没看到。
但安萌还是被这动静给弄醒了。
她揉揉眼睛,嗓音带着少女清晨特有的软甜:“晏哥哥,你醒了?”
祁晏回神,按了下太阳穴,模样有些严肃的盯着她:“你昨晚钻我被子了?”
“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再这么做了?”
祁晏的面色不大好,有些沉,抿唇直视人的时候带着一种陌生的淡漠和疏离。
昨天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的父亲发来的。
他的生日快到了,一如往年,他的父亲选择了寄礼物给他。
短信内容正是快递信息,让他记着去取。
算起来,他已经记不清有几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了。
离婚前,他们就忙,没时间管他。
离婚后更甚,一年到头几通少的可怜的电话,薄情的好像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大多时候他都可以假装自己很坚强。
只是每年临近生日的几天,心情都不大好。
空荡荡的公寓总会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他是多余的那个。
昨天买内衣的事情他其实没那么生气,再多的气看着小家伙也消了。
只是这件事,在他心口盘旋了好几年,尽管伤口早已凝成疤,在被掀开的时候还是隐隐作痛。
安萌盯着他像是沁了冰的眼睛,缩了下脖子。
她见过祁晏生气的时候。
却没见过他这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种生气,不是她撒撒娇卖卖萌就能平息的。
几秒,她摇摇头,弱弱道:“我没有,你忘记了吗?昨晚是你把我抱过去的,你当时好像做噩梦了。”
祁晏怔了下。
噩梦......
那场噩梦。
祁晏恍惚的盯着空气,凌乱的画面如潮水一般钻进来。
梦里,是他14岁生日那晚。
母亲做了整桌的菜等待父亲回来一起为他庆生。
可直到饭菜凉透,华灯初上,都没等回那个答应为他买他最喜欢的蛋糕的父亲。
父亲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二天。
他摇摇晃晃的走进家门,浑身酒气,脖颈上还沾了淡淡的口红印。
在那之前,父亲和母亲已经貌合神离好几年,各自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那天,却是第一次,那个秘密如此清晰的浮出水面。
母亲怒了。
掀了满桌的饭,抓住父亲的衣领。
两人在客厅吵的不可开交,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
连表面的功夫都做不下去。
甚至等不到他中考完。
那之后没几天,父亲母亲就办了离婚,分了家产,各自有了新的生活。
一切都发生在他生日那天。
多少年过去,祁晏都对那晚耿耿于怀,甚至厌恶一并连同生日都厌恶起来。
生日礼物,就像是一种讽刺。
安萌眼见他脸色越来越白,似乎有种隐隐的脆弱从他尚且单薄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她低声叫了他一声:“晏哥哥......”
回忆被打断。
祁晏没看她,有些疲惫的抹了把脸:“刚刚,对不起。”
“没事的。”
“嗯,我给你去拿衣服。”
祁晏情绪低落的下床,连拖鞋都忘了穿,赤着脚向前走去。
安萌盯着他被冻红的脚底:“晏哥哥。”
祁晏面无表情的回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有很多心事,也曾试图倾诉,可换来的不过是那人将他的经历当成故事一样到处讲给别人听。
从那以后,他再没跟谁说起这事。
安萌,她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跟她说,又有什么用?
祁晏摇摇头,又往前走。
安萌还只是个宝宝,从来都是别人安慰她,她也不大会安慰人。
但或许,她至少应该提醒一下他别的事情?
安萌盯着男生睡衣睡裤上隐约的殷红:“那个......”
祁晏再一次回头,却是有些烦躁的模样:“别问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是......”安萌指了指祁晏的睡衣睡裤:“你的睡衣睡裤上不小心被我的那什么血弄脏了。”
“......”
明明很低落很失望的祁晏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睡衣睡裤上星星点点的小梅花,突然就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男主一秒钟。
第22章 你来干什么?
以往每年生日前后都要低落那么几天的祁晏今年完全低落不起来。
小家伙跟人精似得, 但凡稍稍见着他露出些类似于低落的情绪, 就会立刻想尽各种办法给他逗乐子。
于安萌来说, 没有什么是吃喝玩乐不能解决的,如果一天不能, 就两天。
是以, 临近生日的前几天, 几乎每天只要见着祁晏一脸放空的发呆,安萌就拽着他出去散心。
短短几天, 两人几乎将附近能玩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大型商场, 游乐园, 游戏厅, 动物园,植物园水族馆甚至是电影院。
除却给安萌买了个新手机, 一些和祁晏情侣款的生活用品以及衣物外, 安萌还带回了各种小玩意。
比如摆满阳台的各种小绿植,比如挂满墙的风景照, 比如床头的各种可爱的小雕刻,又比如床上沙发上甚至电视冰箱上随处可见的小玩偶。
原本简洁空旷的房间突然就变得拥挤起来。
原本冷淡的装修风格因为各式各样可爱的小装饰充满了浓浓的少女风。
短短几天,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祁晏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变化。
安萌刻意的或是无心的讨好和陪伴, 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 淌进他原本干枯的世界。
少了冷清,多了温馨。
生活突然就染上了烟火气。
几乎要遮住他心底那丁点苍凉。
甚至没什么感觉,每年一度最难熬的生日就来了。
倘若不是清晨快递小哥送来的快递, 祁晏都想不起这天是自己生日。
昨天陪着安萌逛了一整天,晚上回来都十点了,如果不是快递小哥的电话,怕是倒现在他都醒不了。
用手背捂着唇打了个呵欠,祁晏姿态略懒散的去开门。
快递小哥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装盒递过来:“麻烦签下字。”
祁晏把自己大名一签,收了东西回客厅。
祁山寄来的东西,他向来没有打开的兴趣,每次都是直接塞进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任由那东西蒙灰。
不过以往他收到这东西的时候情绪总会有些起伏。
今年,内心却没什么波澜。
许是太过疲惫,又或许是有人填补了那个本该空缺的地方。
他内心一片淡漠的把东西扔在书桌上,抬头看了眼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
过了生物钟已经有两个小时。
尽管还有些睡意,但没必要睡回笼觉了,不然再醒来就怕已经中午了。
还有只小家伙等着他投喂。
祁晏收回视线进了洗手间。
洗漱,做饭。
安萌睡到大概九点。
八月初的天气,这个时候已经很闷了,身上活生生被薄毯闷出层汗,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坐起身来。
床边一如既往的空白,但空气里却隐约飘着一股饭香味,还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
安萌揉揉眼睛,趿拉了前两天买回来的粉色拖鞋,下床。
正要往厨房去,却意外看到了书桌上一个挺大的包装箱。
好奇心很重最喜欢拆快递的安萌改变了先去厨房的想法,径直走到书桌旁。
拿了钥匙三下五除二把快递给拆了。
塑料泡沫里,她看到了一台银白的笔记本电脑,好像是哪个知名牌子的最新款,线条流畅,机身轻盈,薄的跟两层玻璃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