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
“教练？”
“那叫什么，恩公？”
李泊桥笑了，自己这名各种叫法都别扭，透着疏离，他忽然凑近程浪的耳朵，悄声说：“要不叫老公吧？”
程浪抓了抓头，脸上浮起一片红云，“这个算了。”
他忽然想起件事，翻了个身正色问道：“哎你不是把我当炮友吧？”
李泊桥被他问得差点没噎住：“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程浪仰起脸穷追猛打。
“男朋友。”
程浪欢喜地咧开嘴，笑成一朵太阳花。“5月2日，多美好的日子，以后就是我们的纪念日，每一年都要庆祝一次。”
李泊桥看着他：“需要我准备个仪式，正式请求一下吗？”
“不需要。”程浪接得很快。
李泊桥沉默了半晌说：“那个沈向晖，你打算怎么办？”
程浪不以为然：“什么怎么办？”
李泊桥不语，他终于在电视柜背包后找到了一包烟，迅速点上一根，“要吗？”
“要！”
李泊桥又取出来一根新的，对着烟头点燃，递给程浪。
“烟灰缸。”
李泊桥把烟灰缸放在被子上。
“沈向晖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李泊桥吐出悠长的烟雾，拿烟的手指微翘着，特有型。程浪盯着那手，有种想拽过来亲的冲动。
“不管他。”
李泊桥瞅了程浪一眼，清秀的脸平静淡远。
程浪吸了口烟，重新戴上眼镜，望着缭绕的烟雾，把他和沈向晖之间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
“所以，我没什么需要和他交代的，他也不是我什么人，”程浪说，“最多算朋友吧。”
“可他并不这么想，”李泊桥蹭了蹭眉头。
“你怕他吗？”程浪歪过头，表情含着戏谑。
李泊桥吐了下舌尖：“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不理我，不喜欢我，怕你离开我......”
“不会的，”程浪看着李泊桥，“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程浪把头靠在床头上，闭眼回味两人一路走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
李泊桥帮程浪把烟摁灭，挪走烟灰缸，握着程浪的手：“程浪，我们好好在一起。”
“嗯，不分开。”
李泊桥抱住程浪，程浪吻住他。时空在这一刻遽然改变，两个人化成一对飞鸟，振翅前行，飞越沧海，飞越山巅，飞向灿烂朝阳。
“换个床睡吧？”
“好！”
“你以后叫我什么？”
“让我想想。”
李泊桥推开窗，笑得灿烂。窗外夜凉如水，暮色正浓，草丛中的蛐蛐都隐去了齐鸣，天地间只剩下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未眠。
第二天清晨，沈向晖走进房间的时候，程浪正在刷牙，李泊桥开的门，他拿着图册在研究旅游路线。两张床整整齐齐，就像没睡过一样。
“早！”李泊桥说。
“早，”沈向晖看了他一眼，走近洗手间，“浪儿，昨晚睡得好吗？”
“好极了，”程浪吐出一口泡沫，对着镜子咧出洁白的牙齿，不能再好了。
这一天是个大阴天，六人出门，都感受到些微凉意。程浪走过去问候马川，赵昱凑到李泊桥身旁，神情极暧昧：“昨晚有没有？”
“你猜？”李泊桥今天戴了个墨镜出来，神色莫测。
“操~”赵昱低声骂道，“不够意思。”李泊桥一把搂住赵昱的肩膀，用力捏了两下。赵昱一看他那志得意满的表情，什么都懂了。
果然高手不缺实力，缺的只是时机。
六人按原位上车，直奔赵壁古堡。程浪和李泊桥处于对角线的两端，一车最远的两个座位，但是李泊桥并不觉得远，他戴着墨镜，可以肆无忌惮地扫瞄程浪，程浪的视线偶尔透过两副镜片和他撞在一起，两人的嘴角同时浮出不为人知的微笑，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程浪低头玩手机，在微信中蓦然看到一个好友申请。是李泊桥，申请理由：超标产品，请求返厂。
程浪点了“添加到通讯录”，没一会收到一个表情：握手。
程浪回：左哼。
李泊桥：抱抱。
程浪回：炸弹。
李泊桥：亲亲。
程浪回：便便。
李泊桥：太阳。
程浪回：太阳。
李泊桥：红心。
程浪抬头瞥了眼李泊桥，把手机放下了。
天边浮着淡淡的云层，满目的翠绿清新可人，习习凉风拂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舒爽，正是一年好时节。程浪盯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他想知道李泊桥会不会一直这样热情，两个人已经走到这一步，程浪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当然，程浪也清楚，想太多一点意义没有，一切只能交给时间。
赵壁古堡并不古，也看不出什么工匠绝技，但建筑风格质朴，透着人事的沧桑。一行人走走转转，看看老物件，感受民俗文化，倒也轻松自在。
中途经过一个小吃街，卖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李泊桥买了贵妃糕分给大家，又凑头走到程浪身旁，低头问他：“好吃吗？”
“嗯，”程浪吃得嘴角都是糕饼渣，李泊桥帮他擦掉，程浪抬眼朝他一笑，眼睛弯成一对月牙。李泊桥看着程浪，眼神黑幽深炽热，爱意甚浓。
这一幕被沈向晖尽收眼底，他鼻子泛出酸味，抬眼一撒么，找到一家卖麦芽糖的店家，匆匆买了一袋糖过来。
“程浪，吃这个，你最爱的麦芽糖！”沈向晖话音有点高。
“谢了，”程浪不客气拿了一根，边走边吃。
李泊桥看着这一幕，默默走远。
太阳穿越云层，天慢慢热了起来。六人踱着步来到赵壁内宅。解放前，赵壁人称赵半城，就是因为此人财大气粗，宅院阔气。几人走进去一看，老宅院院相通，一环套一环，除几房妻妾各据一处私人领地，还有前厅、天井，广场，煞是气派。
程浪有意摆脱沈向晖，走得飞快，但沈向晖跟得更紧。程浪东房蹿西屋，左拐右转，终于甩脱了沈向晖，来到一处空无一人的客堂。他乐得清静，细细欣赏挂在墙上的民俗风情画。刚一转身，迎面被一个人挡住。程浪低首一笑，是李泊桥。
前后左右并没有人，程浪拉住李泊桥的手，“教练！”
李泊桥没有说话，抱住程浪的腰把人挤到屋角。
两人凝眸注视，默契地吻在一起，光线透过木制格窗棂打在脸上，李泊桥一个转身，挡住刺眼的光线，低头继续亲吻。他的舌头火热，直接撬开程浪齿关，缠卷住他的舌头，不停地嘬吮，把程浪亲得眉目含水，心跳不稳，极动情。
远处传来导游的大喇叭声，两人身体却还纠缠在一起不愿意分开。刚刚挑明的爱恋如一杯烈酒，诱人的滋味让人沉醉。
“我想你，”程浪抱着李泊桥撒娇。
“以后每天在一起。”李泊桥摸着程浪的头发，把人揽在怀里。
他可以忍耐这几天，但不可能是永远。什么沈向晖，什么朋友，别想跟老子抢人，程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虽说在李泊桥眼中，沈向晖虚张声势胜过自身实力，根本不构成什么威慑，但是架不住他老守在程浪身边，影响两人亲密接触。
那就只好说抱歉了，李泊桥心想。
跟着一群人涌进来的，还有两个熟脸，是马川和马宁。
马宁迎面对上李泊桥的眼睛，又看到他身旁的程浪，冲李泊桥一笑，并没言语。倒是马宁凑过来，拉着程浪走到一边，低声恐吓：“招不招？”
“招啊！”程浪脸上的红霞还没褪去，那容光焕发的小脸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他无意隐瞒，没那个必要。
马宁笑说：“还是我们家马川厉害，那天给你俩拍完写真，他就说，李泊桥和程浪肯定有一腿。”
程浪也笑：“厉害个屁，当时我俩绝对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