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就不走,赶紧去洗澡,记得不许在卧室抽烟!”
李泊桥看着程浪,心里暗想:他是开始管我了吗?那是否意味着他打算对我行使处决权?是不是代表他想跟我复合?
想到这里,李泊桥忍不住灿笑,一脸阳光地朝洗手间走去。
三年了啊,终于可以睡在一个房间的一张床上,拥有完整的一个晚上。李泊桥冲澡的时候想:这一刻来得实在太迟了,好在还是来了。
只剩我和你
李泊桥这个澡洗得比往常冗长,他从脱衣服起就开始紧张,甚至一个扣子解了好几次。当细密温暖的水丝淋湿他的头发、臂膀和胸膛,他摸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李泊桥暗讪:李泊桥啊李泊桥,你不是没经历过事的小伙子了,程浪也没说重新开始,况且他还生着病……只不过就是天太晚了,留一宿而已,你,至于吗?
然而至不至于的,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或说意志本身很难转移。就在李泊桥抹沐浴露的时候,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的分|身不受控制地半勃了。
这怎么出去见人呢?李泊桥窘迫地想。他努力转移关注点,然而徒劳。脑子已经完全不受管束地想象到程浪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等他的情景,甚至连接下来的动作和表情都已经替程浪想好。
就在这时,“啪”地传来一记推门声。声音其实不大,却犹如一颗惊天炸雷,把李泊桥震得一哆嗦,急忙把手捂在裆部。
程浪还发着烧,晕乎乎地撞进来,压根没意识到淋浴间里发生了怎样的生理煎熬,他把一叠睡衣丢在置物架上,看都没看李泊桥一眼,又迷糊糊地离开了。
李泊桥心脏剧烈跳动,程浪旋风般来去,让他彻底中断意淫。他慢慢松开手,发现刚才那半梦半醒的家伙在遭到意外冲撞之后,非但没有低下头来,反而分外昂扬了。
不是说这种突发情况容易导致**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反向操作了?
李泊桥慢慢抬起头,打量洗手间四周简洁的陈设,发现程浪这套小房子有毒。他一到这来,就觉得哪都熟,什么东西都用得顺手,干什么都来劲,呆在里边特自在特舒坦,仿佛他自来就是这儿的男主人,拥有对这里一切事物的支配权。
只除了它真正的主人,目前还是有点不敢挑战。
不过可以试一试,李泊桥乐观地想。当然就这么出去,肯定是不行。
李泊桥左右看看,生怕隔墙有眼似的,自己用手碰了一下,硬度跨越了香蕉和火腿肠,约等于黄瓜。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用这玩意了。眼下想把这旗杆放倒,也只能采用“反感”疗法了。可李泊桥脑子里就没什么恶心腌臜的东西,他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来。
肿么办!!!
支着帐篷去睡觉,那也太丢人了。
正所谓“爱出者爱返”,这时有一个人把李泊桥救了。
谁呢?他继父李云山。
李泊桥一想到李云山临终前抢救的情景和他那张枯瘦隐忍的脸,再又联想到母亲简素秋的泪眼,心里的**慢慢就消退了。
好了,终于可以出门见人了。
李泊桥套上内裤、夏装睡衣,轻轻打开洗手间门。
当年他和程浪分手,程浪找了个他不在家的日子,把自己东西拿走了。而他当年没脸再过来,所以有些东西还留在了程家。他只是没有想到,程浪居然还留着......
想到这,李泊桥心头一热,感觉自己又有点要兴奋,他连忙停止耽误事的臆想,整理一下裤装,努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卧室。
当然是程浪的卧室,另一个房间谢君雄住着呢。李泊桥一想到这个,对谢君雄的好感更深了,甚至有些期待赵昱真能成功追到男神。
卧室只开了床头灯,程浪不舒服,也没看书,端着手机靠在床头浏览新闻。李泊桥进来时,他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怎的,居然从眼镜框上面瞟了一眼李泊桥。而且他虽然心狂跳,脸面上却还保持着十足淡定。
李泊桥视力极好,在温柔的光晕中,看到程浪偷瞟他的可爱小样,简直喜欢得没法。这时他注意到床上属于他的那一边已经铺好了被子,显然,程浪在和他划清界线。
李泊桥眼皮一垂,他和程浪当年可没这么疏远,那时睡觉两人天天在一个被窝里滚,无论冬夏,几乎每晚都要无缝对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所以说呢,此一时彼一时,都要为曾经的抉择买单。
李泊桥明白,李泊桥认了,李泊桥这一次没打算退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李泊桥想,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一定要让程浪发自内心地想要回头,诚心诚意地渴望亲密,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霸权主义,要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下将风花雪月进行到底。
于是,李泊桥心一横,钻进了程浪为他准备的被筒里。
内动作,那叫一个大义凛然,那叫一个毅然决然,那叫一个“牺牲我一个,成全全世界”。
于是程浪在一旁看呆了,他上下瞧瞧李泊桥,轻声提醒说:“哎,你压我被子了。”
李泊桥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动作太大太急,可能潜意识里又太想靠近程浪,于是,把人家被子压身子底下了。
李泊桥脸一红,坐起来把被子拽出来,又自觉地退出半尺远。
他这一番风风火火,把程浪看得真是一言难尽。程浪感觉这时间这地点,也不便和李泊桥交涉太多,就轻轻提醒了一句“别掉地上”,接着又看手机了。
房间里非常安静,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程浪偏头看看闭着眼睛、一脸乖乖睡相的李泊桥,忽然有些心软:“李泊桥,开着灯影响你睡觉吧?”
“不影响”,李泊桥迅速睁开眼睛瞥向程浪,发现自己从一躺下就开始心悸,这心脏跳动的速率直追250。
程浪想想,把灯关了。自己也躺下来,只是没有睡,依然刷手机。
太早了,不是他睡觉的点儿,身体也不舒服,而且......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睡不着有李泊桥的原因,于是就强行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于是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不仅静,还变黑了。
李泊桥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身前传来轻浅的呼吸,身子一动不动,脑子却忙活得不停。
就这么睡一晚上吗?睦邻友好,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成就六尺巷美谈?
那得多亏呀,李泊桥想,天赐良机,不干点啥,真划不来。
所以说,男人的话能信吗?十分钟前,李泊桥还想做个君子;十分钟后,李泊桥做小人都觉得自己动作太慢了。
程浪没太多想法,想着刷会手机困了就睡觉,他生着病,李泊桥总不至于会硬上,他很安心。
但是程浪还是太天真了,他是个0啊,好吧,就算不纯,其实是个0.5,你让一个三年没碰过男人的1躺在自己身边,那不是羊入虎口是神马?
面对自己深爱的人还能当柳下惠,那他一定性功能有障碍。李泊桥担不了这名声。
他是攻,面对小受,挺进是融入血液里的天性和自觉,不用人教。
于是程浪侧卧看着好好的手机,没提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询问:“浪浪,你还烧吗?”
程浪纳闷,他烧不烧李泊桥不知道?
“还好吧!”程浪应付回了一句,总不能娇喘吁吁地说,“我好热,我难过,哈尼,快来抱抱伦家!”
程浪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恶寒,躺在被窝里偷笑。
就在这时,李泊桥忽然起身问道:“不会吧?我看看。”他说完,就掀起程浪的被子钻了进去。
程浪回头正待发问,李泊桥的大手就覆在了他的额头上,表情还特严肃。
程浪看李泊桥装模作样地在上面按了半天,就配合地说:“还烧吗?”
“烧”,李泊桥不无失望地说。他只用手一试,就知道程浪此时不舒服,心里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立时都纷纷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