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嘎吱嘎吱地咬薯片,回忆当年我还没和陈深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陈深已经下楼了,看样子要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起袖子,露出好看而匀称地手臂,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我身后,拿过我喝过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揉揉我的脑袋,说:“少说点瞎话,省得你以后遭报应。”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我一腔想打人的热血。
表妹看着陈深离去的背影,冒星星眼,崇拜地说:“这次近距离看表姐夫,我要对那个姓高的脱粉了。”
重点是这个吗!!!他说我丑!!!
我冷冷地在表妹面前说陈深的坏话:“这就是反面教材,追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如果追到了像你姐夫那样的人,就趁早死死心,他会怼得你怀疑人生。”
我和表妹穷极无聊,玩了一下午的飞行棋,途中给陈深发了个消息,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点吃的东西,我们两个人坐等着陈深投食。
他回家的时候带了整整两大袋的食物,我和表妹没过半个小时就把一袋零食消灭干净,我抱着肚子躺在沙发上一直打嗝,指使表妹给我倒水喝。
表妹思考上午的问题半天,这会儿终于问出问题:“表姐,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姐夫到底喜欢你什么?”
我努力用注意力来稀释这个问题,可它还是像菟丝花一样缠在我心头。
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他,而没有问出口罢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一个午后,晚上他送我回家,我一路上紧张得连道谢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一直缩在后座用刷朋友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那时候高冷沉默,我们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直到下车也只有一段对话。
-上车吧。
-嗯。
我逃也似的下车,道别之后匆匆冲上楼,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他挽留我说些话也好,又希望自己赶紧逃离他的视线,平复一下自己心里砰砰跳的心情。
当我快跑进楼道的时候,他终于叫住我,说道:“谢凡。”
我按捺住心情,回过头看他,他还站在车边,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用暗涌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潮湿的森林里一条黑色的毒蛇,随时吐着蛇信子,而我是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猎物,一切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
他引导似的说:“过来”声音低沉而性||感。
“你怕我?”
我很快就否定:“才没有。”
“你不是一个沉默的人,但你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们约会的时候,你总是低下头玩手机,但据我所知,你没有受到任何邮件和短信,只是因为你害怕僵硬的气氛,害怕和我交流,为什么?”
他像我靠近一步,他很高,身材修长而伟岸,充满荷尔蒙和压迫感,他将身后的灯光挡住,在我的脸庞上留下一片阴影。
此刻的我,就像被严刑逼供一样,既心痒难耐,又有口难言,脸色一点点涨红,像被人戳中了短处一般。
我只好又重复一遍:“我没有。”
我看出来,他像逗小狗一样逗我,眉毛一挑:“我不信。”
那时的我,好像要急切地证明我并不害怕他,不经脑袋的话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你,只是就是有点喜欢..”你而已。
我没说完,但我知道ya
说完我就后悔了,至于怎么样的后悔,当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他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但不一会儿就恢复表情,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的脸,好像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不一样的表情来,又认真又戏谑。
那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难捱的两分钟之一,度秒如年。
他终于回答:“那我答应你。”
天上有一道雷劈下来,准确地打到了我的脑袋,把我轰得七荤八素,脑袋里只余两个问题:
我问了什么?
他答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留评留评
☆、傻傻的人
不听不听 乌龟念经第五十七章
我不知道那天怎样告别陈深, 只记得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躲在黑黑的房间里, 站在窗帘背后,从半开的窗户玻璃看到黑色的车灯, 他靠在车门边, 依旧没走, 他看着我这边的方向,好像透过厚厚的玻璃, 他确确实实能看到我慌张无措的样子。
我又伸手拉了拉窗帘, 把他彻彻底底地隔绝在窗外。
我那时候完全无法把握陈深对自己的感情, 他对我若即若离, 既不像对陌生人那样冷漠,又不像对喜欢的人那样热情, 我们既不是恋人, 也不算是朋友,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懊恼这种关系, 却害怕去打破。
我躺在床头,握着一明一暗的手机,时不时弹出几个广告和推送,天可怜见, 我多希望此时跳出的是陈深的消息, 他如果真真实实地给我发一句:“答应你的表白了。”我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呀,可他没有。
可我黑着眼圈熬了一夜,除了等到更多的几条推送, 再无其他。
妖娆的同事说我今个特憔悴,好像一只没有吃饱的母猩猩。
我心想也是,昨天都快把心吐出来了,能不憔悴吗,妆也没心情化,母猩猩倒不是,我还好看点。
浑浑噩噩地工作了一天,我连镜子都不敢拿出来,怕看到母猩猩般的自己,因为陈深还未给我发消息,我把魂丢在他身上了。
刚下班的时候,陈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压抑住喜悦,轻轻地喂了一声,等他继续开口。
他说:“你昨天为什么逃走?”
我:“??”
他:“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库。”
意思是....让我去找他吗?可我今天没化妆还丑得要命。
我脑子一抽,便说:“我已经走了。”
他:“走哪去了?”
我:“嗯...上地铁了。”
他:“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我:“可我已经走了呀?”
他:“你以为你说谎的手段逃得过我的耳朵?”
我:“...”
十分钟后,我在地下车场里。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衣服整洁而熨帖,双手抱环,整个人散发出如同铁一般禁||欲的气质,身材修长,我几乎能猜到他衬衫下线条流畅而整齐的肌肉。
而我呢,没吃饱的母猩猩,乒乓球般的黑眼圈,我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走,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啊,可我却每次都以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我,却伸出手,指节分明,手掌宽大,十分好看,摊在我面前。
我与他对视的时候,好像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即使他什么都没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他合上手掌,紧紧地拉着我,我们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有说什么,那一刻,我跟在他的身后,感受到手掌内传来灼热的温度,就好像两颗炽热的心慢慢地互相靠近,互相依偎。
我轻轻地笑起来,没有让他听到。
我们牵着手,走过热闹的街区,走到天色变暗街灯亮起,走过闪烁的红绿灯,好像时间静止,爱意渐浓。
时隔几年后的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清楚,那时候的陈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那时候的自己。
我靠着枕头,虽然此刻的心境已经与那时大有不同,但这个问题还是一直滞留在我的心中,就像立在面前的一根电线杆,我曾经不小心撞到它,但我现在长了一智,不会再去撞它,但它永远立在那里,无论我怎样忽视它,它还是在那。
我问他:“陈深,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看上去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模糊地回答我一句:“问。”
我:“你当年为什么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看样子真的很困,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双眼闭着,回答的话越来越模糊,我只好凑到他的耳边,仔细地听:“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