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很少熏香,也从不在身上刻意涂抹香料。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是从娘胎里头带来的。寻常二人隔得远闻不到,如今这般亲昵了,才能闻到这股淡淡的甜香。
刘子佩觉得这种香味胜过一切昂贵的香料。
“你……”秦蓁蓁靠在刘子佩的怀中万般感触,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她的心尖酸酸的,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甜。
她的肩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甚至于秦蓁蓁自己也不知道这次重生是上天给予她的机会,还是上天对于她的作弄。
如同寻常女子一样,找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对于秦蓁蓁来说,更是种奢望。
“……不要嫁给阿史那奎。”
刘子佩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秦蓁蓁的脸贴着他并不厚实的胸膛,能感受到刘子佩胸腔的微微颤动。
他的声音并不像寻常男子般低沉沙哑,反倒更贴近于少年嗓音般的清润。
刘子佩呼出的气息吹拂在秦蓁蓁小巧的耳朵上,使其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红色自耳畔蔓延,接着是少女白嫩修长的脖子。
刘子佩的眼眸沉了下去,像是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和星子点缀的夜。
他松开束缚住秦蓁蓁的臂膀,站直了有些紧绷的身体。
特殊的暗流涌动在二人之间,搅动着彼此的心房。
“这种事情哪是我能够决定的。”
秦蓁蓁微怔过后也从刘子佩的怀中直起身,她有些心绪不宁。
听得刘子佩的问话,秦蓁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纵使父亲权势滔天,却不得不得屈居于女帝之下。
这便是为臣之道。
残酷,却也现实。
不知道是不是秦蓁蓁的错觉,结合女帝上一世在地牢中的表现,以及这次突如其来的赐婚。她总觉得女帝似乎在针对自己。
可是,女帝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难道因为自己是丞相的女儿,女帝忌惮父亲功高盖主,却又无法一时之间铲除他,所以女帝恨屋及乌,挑了自己这个软柿子捏来泄恨?
不可能吧……女帝好歹是从先皇后宫爬到帝位上的女人,是这天云国乃至世间的头一位女帝,不会如此……任/性吧?
秦蓁蓁被脑中的猜想雷的不轻。
她轻轻摇了摇头。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刘子佩见秦蓁蓁低头不语,只以为她心中烦闷,心中更是平白增添几分对于阿史那奎的恼怒。
回头他得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突厥干的龌龊事。
一心等着朝廷救济,却不敢自己去开拓天,突厥不知何时,已经从草原上的自由奔跑的野狼,变成了朝廷豢养的獒犬。
刘子佩的眼底越加阴沉了下去。
看来,他还得去找一次阿史那奎。
“子佩……”秦蓁蓁突然问道。
“嗯?”
刘子佩回过神来,见是秦蓁蓁发问,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缓了一些。
“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虑,却又闪烁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期待。
若说是喜欢,刘子佩虽然总是来看她,两人相处的也算是融洽。可是不知怎么的,秦蓁蓁总觉得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这也是为什么秦蓁蓁不敢确定刘子佩对她的情谊的原因。
若说他不喜欢……
秦蓁蓁想起方才那个缠绵缱绻的吻,只觉得面上刚刚平息下去的热度,又有隐隐蔓延的迹象。
她抬眸向刘子佩望去,却见刘子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陡然绷直了身子。
“我……”
刘子佩心如乱麻,只觉得喉咙似乎从未如此干涩
望着秦蓁蓁那双莹亮的杏眸,他已经到口边的话语几经尝试皆是说不出口。
若是与秦蓁蓁成了一对儿,那么自己的那些仇怨,那些没日没夜的噩梦岂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可是若要拒绝,他的心脏却又像是在嘲讽他的不坦诚,明明只是动了动念头,就不自觉的抽痛了起来。
眼看着那双杏眼中微弱的光芒越来越暗,刘子佩心中一急,情感终究是冲破了理智,顿时脱口而出:
“其实我……”
话未完全出口,门外忽的传来熏风的声音,扰乱了一室的紧张气氛。
“小姐,丞相让您现在就过去,说是要具体谈论联姻的事情,秦管家此刻在外室候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下自己的接档文:反派是如何崩坏的(穿书) 点进作者专栏可提前收藏
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书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唯独对女主情有独钟。最后却惨遭女主算计,死后凄凉落魄。
花想容:虽然很可怜,但是他性格那么鬼畜,要我我也不喜欢!
然后一觉醒来,她穿成了反派的通房丫鬟。
沈夜(拍拍床):娘子,被窝已经暖好了,你快来~
花想容:等等,这画风怎么有点不一样?
(阴鸷鬼畜病秧俏王爷×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孽缘
“可是父亲有法子了?”
听闻秦月白在外头候着, 秦蓁蓁也不好再与刘子佩多说,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淡淡的侥幸。
“丞相并未对小人提起这些。”秦月白摇头道。
“待我略做梳洗, 这就前去。”
秦蓁蓁轻轻拍了拍自己还带着一丝红晕的脸颊。
“你去吧。”
刘子佩张了张嘴,被熏风这么一打断,他发热的头脑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便湮没在唇齿之间,再无踪迹。
他忽然觉得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是因为恼自己没能把话说出来,还是恼自己一时头脑发热。
“……好。”秦蓁蓁极快的瞥了他一眼, 轻轻的应道。
她心中着急于联姻的事情, 也暂时没有心思去和刘子佩儿女情长,风花雪月。
秦蓁蓁也没叫人伺候, 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将头发微微拨弄的整齐了些,换上一套衣服便出去了。
她一出营帐, 就看见秦月白直挺挺的立在一旁。秦月白为人圆滑世故, 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可这回却是极为难得的一脸严肃。
秦蓁蓁心中原是不解的,可细细思量了一番就明白了。
——染月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若是自己联姻去了, 按照规矩,染月必定也是要陪嫁过去的。到时候不是嫁给阿史那奎做小,就是被赐给一个突厥男人成婚。
原来自己的肩上还背负着别人发一桩姻缘。
秦蓁蓁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 却越发觉得悲凉。
“染月近来怎么样了?”
左右还有段路程,秦蓁蓁想起自己许久未见的大丫头,便朝秦月白问道。
“染月姑娘伤势恢复很好,虽说伤到了腿不能下地走太久,但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秦月白面上严肃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你可曾和染月坦白过心意?”
秦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感情并不顺利,加上还有联姻这一桩大事压在身上,她却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染月姑娘并不知情……”
秦月白的耳根子微微泛红,他轻咳了一声。
小姐还真是心大,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的姻缘。
“怎么?”秦蓁蓁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日日照顾她,凡事都亲力亲为吗?”
“不……”秦月白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月白的眉宇间似乎有落寞之色。
秦蓁蓁还欲问些什么,秦月白却忽然收敛了脸上那些情绪。
原来二人已经来到了秦禄的营帐。
“秦总管,你可否……透露一下父亲的态度?”秦蓁蓁心中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