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在一片黑暗中，他终于再也看不到凌云霄，其实他早就知晓当初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和在他朦胧间所见到的凌云霄，不过是他在弥留之际的幻境罢了。
他无力的趴在化丹池旁，奢望着能快点终结这痛苦的生命，道凌子见他如此却只是将他，一脚踢入池中，用着那慈悲的眼神望着他说：“快完成了，就差一点，坚持下去。”
他忍着剧痛疯狂大笑道：“真是痛啊！”
在完成那日道凌子带着无间来到他的身边，无间用着怜悯的眼神看向他，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疯狂的笑意，冷声开口道：“杀了你们。”
无间有些迟疑的对他说了一句话：“你疯了。”
他想是的他疯了，在这十年间，无尽的折磨与黑暗中他早就疯了，疯的是那样的彻底。
晨曦猛然从桌上惊醒，他揉了揉眉间，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段，黑暗的往事了只是如今，突然遇到这件事情倒让他回想起了过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晨曦，站起身稳了稳身形，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外边站着的是凌云，他一脸笑意的开口道：“那个乞丐大叔醒了，他们都在楼下吃饭，叫我来叫上你。”
晨曦点了点头，将门关上跟在了凌云身后，此时正值午间，酒楼之中人来人往，凌云霄几人坐在里间，凌云领着他穿过人群往里走去，百年未见顾为隐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润儒雅，只是多了几丝沧桑，眸中也有一股化不去的哀愁。
见有人进来顾为隐侧头看向来人，他皱了皱眉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晨曦在桌前坐下答道：“未曾。”
孤流月叹息一声看向顾为隐：“二师兄，都过去四百年了你还未曾放下吗？”
顾为隐喝了一口杯中酒，苦笑道：“思月和孩子已经成为我心口无法愈合的伤了，如何能放下。”
孤流月无奈的说：“二师兄啊！整整四百年，当初你可是天才是我们仙门的骄傲，若是沈师姐还在，定也不愿见你如此下去，你到底还要折磨自己多久。”
顾为隐眼角划落一滴泪水：“她才不会心疼我，若是心疼我又为何抛下我带着孩子离去，若是心疼我，为何在这四百年间的每个日日夜夜都不曾到我梦中来看过我。”
凌云霄不解的看向顾为隐：“何以飘零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飘零去——源自《古剑奇谭》
第43章 吾爱已逝
“吾爱已逝去，只愿从此漂泊半生。”
凌云霄看向他说道：“我记得曾经你说过，酒是懦弱之人用来逃避现实的方式。”
“你未曾爱过一个人，所以不知晓爱人离去的痛苦，如今我只愿永远活在那幻境中，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你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至少在被酒麻痹之时，我还能忘却她已离去的事实。”
孤流月开口劝说道：“只要你还记得沈师姐，她便一直活在你的心中，回去吧！二师兄，小顾师弟一直记挂着你，仙门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你，你一直都是仙门的荣耀。”
晨曦低头暗暗叹息，忍不住想。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连昔日贵为仙门四杰中最为理智，最为儒雅的顾为隐也躲不过这情劫。
顾为隐点头，漆黑的眸子看向孤流月，轻笑道：“你说得对，或许等哪一日，我真正放下了，便会回去了。”
“对了南星如今过得可还好？”
孤流月开口道：“前段时间我们曾在凄寒城见过他，他如今跟着如霜师姐的小弟子，四处游历，斩妖除魔。”
“知晓他安好我便放心了，说来我这个大哥做得也是失职，都未曾看顾过他，还让他为我忧心。”
“他不会在意的，只是他一直很记挂你，若有空闲去水云涯看看吧！或许能见到他。”
话语间靠近街道的窗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凌云有些好奇的走到窗边掀开竹帘，晨曦也随着他走到了窗边，只见长街之上，鲜花开道，锣鼓齐鸣，正是有人在娶亲。
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俊逸非凡的新郎，身后跟着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街道两旁站满了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晨曦不由侧耳听那些人的交谈。
“唉……那新郎与新娘到底是何许人也，成个亲竟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这你就不知晓了吧！说到这新郎他的来头还真不小，戚家你可曾听说过？”
“是这千里城第一商户的那个戚家吗？”
“没错！这新郎正是那戚家长子戚宴。”
“怪不得，他家如此富庶弄出这样的动静的确不奇怪。”
“那，那个新娘又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小姐？”
“那新娘出生市井，父亲叫庚夕是个渔夫靠卖鱼为生，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不过我听闻那女子倒是长了一幅好相貌。”
“那这样说来她如今能嫁入这戚府，倒也算是一种造化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几个月前那戚宴，在长街之上一眼看上了这庚家女儿，更是扬言在第一眼见到这庚家女儿之时便觉得她十分熟悉，就好似二人曾经是恋人一般，第二日便往这庚家下聘了。”
“还有如此奇异之事，这莫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定三生。”
“我想也是。”
“只是你为何说得好像你亲眼所见一般？”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家有人在那戚府做工，我是听他说的。”
晨曦靠在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角突然撇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白发女子，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就在晨曦探出身子去看时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凌云霄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你干什么？”
晨曦有些疑惑的撇了几眼人群，见那女子已经不见踪影，这才转身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我再看的时候她就消失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是你眼花了。”
凌云有些好奇的问：“大哥你说的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是一个身着红衣，一头银发的女子，她背对着我不曾看清她的样貌。”
凌云往窗外探了探头道：“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竹帘被掀开，一个端着盘子的小二走了进来，他将盘中的菜一一放下，孤流月冲着三人喊道：“别看了，过来吃饭。”
三人闻言做回了方才的位置，顾为隐边吃着东西边问：“太上仙门离此处可是有千里之遥，此次你们到次有何要事？”
凌云霄冷声道：“魔君未死，妄图再开魔界。”
顾为隐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面色严肃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当初魔君不是死在九重之渊了吗？”
凌云霄看向晨曦，晨曦轻笑一声道：“得嘞！这事就由我来为你们解开疑惑。”
“当年道魔大战之后，魔界入口虽被封印在九重之渊，但是魔君其实并没有身死，当年他的肉体，元神与内丹一分为三，不知所踪，而前些日子我听到一个传闻，那就是魔君手中的修罗刀，其实是打开魔界封印的关键，倘若魔君未死你认为他首先会做的是什么？”
顾为隐脱口而出道：“找到修罗刀。”
晨曦点头：“没错，但是修罗刀在道魔大战之后便已缺失一块，剩下的刀身更是在与凌云霄一战的那个魔修手中四散。”
凌云霄道：“的确。”
“那如今你们是在四处寻找修罗刀的碎片？”
晨曦摇头道：“修罗刀的碎片我已派人去寻找，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找到重铸修罗刀的四株灵宝，将隐藏在暗处的魔君引出。”
顾为隐抿了抿唇问：“那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顾为隐自然知晓，在若是魔界重出，那么仙月大陆必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在天下人的安危之前，个人爱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