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看错,是那个他和祁总蹲了二十分钟之久的花坛……
他看向晋冬,男人正摊开菜单,优雅地翻阅,方位正好面对落地窗。
“......”
胡涂有预感,晋冬对于堵车迟到的说辞压根就不相信。
难怪刚刚笑成那样......
他神色复杂地转向祁崎,心底在激烈斗争:“到底要不要告诉总裁,他所有的做秀都已被看透。”
祁崎瞄向胡涂,见他一脸尿急,问:“怎么了?”
胡涂拿手掌在大腿上摩擦,局促道:“菜单上除了英文就是法文,看不懂。”
他决定还是不说,祁崎这么高傲,知道了大概要别扭好一阵子。
“笨。”
祁崎小声说。
正要为他点餐时,对面的晋冬却开口了:“胡助理有什么忌口的吗?”
胡涂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我什么都吃。”
“那我帮你点好吗?这里有几道菜比较推荐。”
胡涂没性格地猛点头:“好好好,有劳了。”
“......”祁崎简直生气。
他抬眼从菜单的边沿看向晋冬,投去猫一般的阴森目光,腹诽:“你算哪根葱?我的助理要你多管闲事了!”
他又眯眼锁定旁边的胡涂,心中气愤:“你这个不知矜持是什么的人!”
菜一道一道地上来,过程中晋冬试图活跃气氛,但祁崎只将话题框定在合作方面。
他冷淡地问:“协议带来了吗?”
晋冬停下切牛排的刀,提议:“要不然先吃饭吧,吃完后再看。”
胡涂塞了满嘴的鱼子酱,怕晋冬面子上过不去,跟着附和:“祁总中午就没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完再谈也不迟。”
祁崎不爽,执意要让晋冬下不了台:“不好意思,我是来谈生意的,没什么胃口,不如我们先谈,你等会再慢慢吃。”
晋冬放下刀叉,斯文地拿餐巾擦嘴,一手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说:“连对手的情绪都不愿意照顾,还说什么谈生意。”
祁崎难以置信,这是被教育了?
跟晋冬共处一室就已经消耗他足够耐力了,更别说跟他吃饭。他忍无可忍,扯下餐巾,推开椅子站起来:“你别以为……”
这时,整个餐厅的音乐突然切换成《梦中的婚礼》,旁边一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三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白富美虚掩着红唇,泪光闪闪。她的面前跪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一手捧花,一手拿着戒指盒。
晋冬:“......”
钻戒不错,目测十八克拉私人订制。
胡涂:“......”
这是什么骚操作?
祁崎:“......”
讨厌,为什么打断他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读者,大概不小心跳坑,在微博问是不是写《祁总怼媳妇》的,很羞愧,以为大家都忘了。突然不好意思继续坑了。日更。
☆、藏娇
单膝跪地的男人看得出很紧张。他取出钻戒举在面前, 另一只手握住白富美的右手,眼睛里闪着诚挚的光芒:“珊珊, 本来我不想这、这么早跟你求欢的……”
珊珊愕然, 瞬间收住眼泪, 咬牙小声道:“……说错啦!”
周围倒地声一片,随后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晋冬和胡涂也在笑, 注意力全放在这现实生活中难得一见的求婚场面上。祁崎讪讪坐下, 现在不是怼晋冬的时候。
等男人好不容易磕磕巴巴说完求婚宣言,珊珊差点哭花精致妆容。
在座各位纷纷鼓起掌。祁崎兴趣缺缺地拍两下手,心想终于结束了。但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男人背过手向后招了招。门口有人放进来一只金毛, 脖子上戴黑色领结, 嘴里叼着一只蕾丝边花篮,一步三摇地小跑进来。
珊珊刚擦干眼泪, 又惊喜哭了。“哦,我的尼克小宝贝。”
尼克小宝贝长相极温顺,有一身漂亮的皮毛。它在女主人面前坐下,张开嘴哈气,尾巴贴在地板上来回地扫。
男人从花篮里拿出厚厚一沓证书, 抬头,表情认真:“这些是我家房产证, 全写你名字。”
餐厅内众人:“......”
虽然很物质,但居然很感动。
珊珊被他气笑,娇嗔道:“傻子,谁要你家房子。”
男人紧张地擦汗:“那你愿意吗?”
她对跪在地上的男人郑重点头:“我愿意!”
都说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最美, 一点不假。即使是对异性没兴趣的祁崎,也忍不住多看了白富美两眼。
那对情侣刚准备来次轰轰烈烈的拥吻,金毛尼克突然朝门口方向奔去,因为体积大,速度快,一路撞到不少桌子,甚至还将一位客人掀倒在地。
因为距离近,他们这桌没能幸免。胡涂眼疾手快护住面前的盘子,晋冬拿起手边的高脚杯,而祁崎......什么也没做,并且被泼了一身红酒。
盯着西装和白衬衣上浸染的大片污渍,祁崎捏紧桌子边缘,手背青筋暴起,心情糟糕到说不出话。
胡涂心中一惊,祁崎有轻微洁癖,怕是要发作了。赶忙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肉,他牵起桌布就往总裁身上擦。
祁崎拍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暴怒道:“你是猪吗!擦得到处都是。”
胡涂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酒红色在衬衫上的范围又扩大一圈,斑斑驳驳十分刺目。
晋冬没料到会出这种意外,即使不是他的错,也依旧感到抱歉。他拿出一张房卡递过去:“祁总,我在上面租了间套房,衣柜里有几套衣服,不嫌弃的话去换一身吧。”
祁崎不带温度地看向他。
怎么不嫌弃?全世界最嫌弃的就是你。
晋冬被他仿佛在说“不自量力”的眼神扫过,心里苦笑,自己又多管闲事了。
正要收回时,祁崎从他手里抽出房卡:“那就不客气了。”
比起穿晋冬的衣服,仪表不整洁更令他难以忍受。
晋冬跟着他站起身:“我给祁总带路。”
祁崎嫌他麻烦,刚要说房卡上有房间号,晋冬已经绕过他走在前面开路了。
祁崎走之前回头看胡涂,在他的注视下,胡涂拿起的叉子又悄悄放下。
冷哼一声,总裁傲娇脸:“等会不许帮晋冬说话,你这狗腿的模样简直像汉奸!”
胡汉奸:“......”
沉重地反思刚才的所言所行,他痛定思痛:“我错了,祁总。”
两位总裁并排站在电梯里。
晋冬心情愉悦,脸上一直挂着腻死人的笑。祁崎心情很丧,保持冰山脸,一手向后搭住扶杆,指尖不断敲击金属表面,整个人透着烦躁。他往旁边靠了靠,拉开两人距离。
晋冬透过电梯门上的镜面玻璃,看着身旁不愿给他好脸色的男人,那种既甜蜜又苦涩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
到了十八层,他领祁崎进入套房。进卧室前,祁崎转身,一手扶住门把手,一手持卡抵在两人之间:“我自己进去就行。”
晋冬退开几步:“我在客厅等你。”
祁崎进入房间关上门,随便摸到一个开关,打开后壁橱灯亮起,房间半明半暗,大部分空间罩在阴影中。他走近半敞开的壁橱,里面服饰齐全。推拉式的柜门滑向另一边,横杆上挂着几套衣服,都罩上了透明的衣物防尘罩。
祁崎看了几件,对晋冬的品味还算满意,很多看得出是私人订制,Logo表明都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
随便从中取下一套,扔在身后的床上,祁崎开始脱衣服。晋冬跟他身形相当,穿上毫无压力。等穿好裤子,系好腰带,刚披上烟蓝色衬衫,突然从身后黑暗中探出一双冰凉细白的手臂,如菟丝花般抚上祁崎的胸膛。
“……”
祁崎心脏骤停,高大的身形定格在当场。
女人低沉的烟嗓伴随着湿热在耳边徘徊:“猜猜我是谁。”
柔软的手沿着分明的肌理来回抚摸,甚至有不断向下的趋势。祁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一阵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