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告诉你的还是你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梁叶笑着又落下泪来,他擦了擦眼睛想看清照片上的人,“我为什么都来不及...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妈对不起......”
宋天翎上前一步把梁叶搂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叶儿别哭,咱们太后可都看着呢。”
他伏在宋天翎肩上点点头,哽咽到:“太后真的很喜欢你,你送的项链她都一直戴着。”
“嗯,我知道。”
梁叶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想哭了,可是我真的太想她了,怎么办......”他感冒还没好完,此时山间的风一吹,头晕脑胀的感觉又上来了,
一旁的宋女士拍拍他的肩:“梁叶啊,为了妈妈要坚强。”说着,她摘下胸口别的小白花放在碑前,梁叶来不及阻拦,她就郑重地对着墓碑鞠了一躬,说:“听翎儿说起梁叶的事情,我应该是要比妹妹虚长几岁,我们未曾谋面,无缘见上一面,实在是遗憾。
“承蒙妹妹对翎儿的信任,梁叶这孩子,”宋女士把梁叶的手拉在手里,再去牵起宋天翎的手搭在上面,眼底闪烁着微光,说:“姐姐我今天起擅作主张就把他托付给我们翎儿了......”
她把两人的手握在两手间,想了想,又道:“好像是我唐突了,还望妹妹不要见怪,我啊实在是太喜欢这孩子了。”
“好啦好啦,别哭哭啼啼的,等下搞得梁叶也跟着哭!”老佛爷上来用纸巾擦了宋女士眼角的泪花,“从今天起梁叶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梁叶啊。”
听到老佛爷叫自己,梁叶揉了揉双眼,站得离她近了些,应到:“嗯,外婆我在。”
“我已经听你君哥和翎儿说了,这次车祸不像是意外,不管怎么样外婆一定会让他们把这件事查清楚,让妈妈走得安心,国内马上高考了,如果你想留在国内上学,那这个阶段千万不要分心,不过,”她复而看看宋天翎,又说:“我们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并且全力支持你。”
梁叶心中一股暖流,他其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虽然一直以来梁月岚的心愿都是自己多年辛苦学习能有一个好的收获和成果,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想让自己有任何遗憾。眼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说的话无疑一剂强心针,让他更加无所顾虑的可以去做自己接下来一定要做的事。
“外婆,学习我自己可以把握,车祸的真相——”他转身与宋天翎眼神交接,坚定到:“我一定要亲自查。”
“好,你只要记住,我们家孩子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你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君哥和翎儿开口。”老佛爷豪迈的大手一挥,重重的拍在梁叶肩上,他吃痛间心里又踏实了些。
回去的时候宋天羽被“驱逐”去了James开的车,宋天翎梁叶一个车,与老佛爷宋女士商议了一下从哪一步着手。
一路上梁叶都在认真地听,虽然很多话他作为一个尚未出校园的学生来说不是很能理解,但起码主旨是领会了,大概就是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警察刻意隐瞒了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应该是有人特意关照过,既然如此就不能寄希望于警察,得他们自己动手。
回到公寓的时候戴程君已经回家,煮了碗方便面一边用电脑回复邮件一边吃得狼吞虎咽的。宋女士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
“让你跟你哥学学怎么做饭关键的时候饿不死自己!”
“啊!啊不是,夫人,我——行吧,我哥,他那是有目的的做饭,我这自己吃,将就将就得了。”戴程君说着又呲溜吃了一大口,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回复着邮件。
“忙什么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老佛爷拄着个拐杖走到他身后,凑到电脑屏幕面前去看,奈何忘记带老花镜,什么都看不清。
戴程君吃完最后一口,准备再撕一包,宋女士撸起袖子又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带了点责备的语气道:“少吃方便面!等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谢谢夫人!”
他笑眯眯的舔了舔嘴唇,双手又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字,正要回答老佛爷的问题,老佛爷却凑到他耳边悄声问:“你什么时候改口叫妈,她可等了十几年了!”
戴程君面上的笑逐渐凝固,他有点不自在的活动活动手腕,“叫夫人不也...不也挺好的。”
“区别可大了。行了你先忙你的,你杨叔那儿有人可以借给你用,我提前打过招呼了,梁叶妈妈这事儿可大可小,一定要留心。还有,注意安全。”
“放心吧外婆,我会的,您就放心回加拿大去,这边有我跟...我哥看着呢。”
宋女士把两个荷包蛋端上来的时候,那香味把宋天羽都馋饿了,她蹦蹦跳跳的又缠着她妈去厨房煮蛋,宋天翎看戴程君吃得香,问了问梁叶,两人也跑到厨房去等蛋了。
结果中午一家七口把阿姨买来的鸡蛋以各种形式吃完了。
宋天羽还有一个月才开学,晚上说起第二天老佛爷、宋女士和James就要回去的时候没忍住哭了出来,几个大人最见不得她的眼泪,临时买了同一航班的机票,第二天一早就把人带回了温哥华。
一行四人走后第二天,梁叶决定回家一趟。
葬礼期间宋天翎已经联系过梁叶的小姨,人来了三天,把梁月岚的遗物都收拾了,帮着宋天翎料理了丧事,后来姨父的母亲突发疾病,一家人又着急忙慌的赶回去了。
梁叶拧开锁进了门,家里的陈设什么都没变,只不过关于梁月岚的东西几乎是没有了。鞋柜里只剩下梁叶的鞋,甚至她爱穿的拖鞋都全部整理和衣服一起烧掉了。他推开梁月岚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所有的家具都用白色的布盖上,看起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
他走到梳妆台边,掀起白布发现里面的甚至连化妆品都没有剩下。
除了床头柜上和梁叶的合影,房间整洁得像是梁月岚这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相框旁边还有一辆小汽车,梁叶拿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想了半天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点儿线索——这好像是他爸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梁叶回到内地后,他爸也试过给他们母子俩汇款和寄礼物,但是都被梁月岚一一回绝,所以十几年来梁叶只知道他爸生活过得风生水起,毕竟那个女人是台湾知名富商的女儿,有了她的助力,他爸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
他站在原地看着小汽车发了会儿呆,然后放下它转身出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醒了只是熟睡的梁月岚。
回到自己的卧室,梁叶把衣服整理着重新叠了一遍,把床铺换了,将书桌整理得一片整洁。出去放抹布的时候,他又看到床头柜上那对情侣钥匙扣,上面挂着梁月岚的U盘。
他把钥匙扣拿起来放在手心,若有所思的用拇指缓缓摩挲着那个银色的U盘。恍惚间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开了电脑,把U盘插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显示屏上弹出了输入密码的窗口。
这个U盘他从没见过梁月岚用过,更别说知道密码。他先输了自己的生日,系统提示错误,他又输入了梁月岚的,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他复而又输入了几组她常用的数字,结果都显示是错误的,更尴尬的是,U盘提示如果再输错三次密码,整个U盘将会格式化。
梁叶陡然停下在数字键盘上敲击的动作,生怕再落下一个数字整个U盘就会被清空。他思前想后,以他对梁月岚的了解,没用的东西是绝不可能留着不扔或者出现在日常生活用得上的地方的。
这个U盘会出现在自己这两串钥匙扣上,说明梁月岚一定是使用过,而且她还上了锁,并且密码都是不常用的密码,梁叶联系前后细细想来,隐隐察觉出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