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蜈蚣赫子擦着久纪的耳畔撞到了他身后的门上,仅一下就把他身后的大门打的变形,同时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训练室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久纪偏头避开溅过来的碎片,偌大的空间里,一时只能听见喰种从牙缝里漏出的痛苦呻/吟和赫子蠕动发出的异响。
年轻的法纳利斯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地上颤抖的青年喰种,转身走向大门。
金木望着他的背影,用力攥住自己下意识朝他方向伸出的手,嘴唇被自己咬的出血,愈合后又再次被咬破,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外露。
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突兀地响起,金木猛地抬头,就看见久纪轻描淡写地单手把门从门框里拽了下来,然后像是揉面一样把它拍回原本的样子,再淡定地把门装回去。
久纪检查了一下门锁,发现刚才金木那一下是彻底拍坏了,他想了想,干脆就把门和门框揉到一起,确定没有缝隙,不会让声音漏出去吵醒马上到起床时间的佣人们,才拍拍手宣告大功告成。
“久……纪……?”
久纪没说话,将身上的薄外套裹紧了些后,背靠门,盘腿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三四米外挣扎的喰种。
“唔……久纪,求你了,离开这里,出去!!”赫子在原地颤动着,金木自己和自己拧个没完。一半的他想要亲近自己的爱人,让他抚平自己的疼痛。但另一半的他却恐惧又害怕,RC细胞叫喧着要补充能量,想要掠夺他的一切。
“你在我家,你让我出去?”久纪不可理喻地嗤笑一声。
“求你了,久纪……不要看我,久纪……”金木将额头紧贴在,不敢去看久纪的表情,也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狰狞的脸。他知道久纪能够压制住暴走的他,但他不想让久纪看到这样的自己。
狰狞又丑陋。
狼狈而弱小。
然而,体内正在协调生长的多个赫包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疯狂挤压着他脑中最后的清明。疼痛一路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到全身。他做不到发不出声音,这太疼了,同时血色的幻觉折磨着他的神经。被他吃掉赫包的喰种们散发着浓重的怨气,狞笑着从腥气四溢的血海中爬出,攀上他的身体,试图将他也一起拖拽下去。
“我早就说过了——”青年清冷的声音像是初春时节的晚风,带着樱花清淡的香气和凉丝丝的寒意,轻而易举地将喰种无意中散发的暴虐气息压了回去。“——这条路不好走。我想带你离开,但是,你选择了走下去。所以,不要想着这时候我还能温柔地抱着你、安抚你或亲吻你。”他有点嫌弃地看着金木脸上的赫子面具。“而且你回来还没洗澡,我也亲不太下去。”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这就是共喰的代价。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
“如果撑住了,我们可以一起上楼补个觉,然后讨论去纽/约的事情。我们去找我母亲,找给我制作战服的托尼小叔叔,还有小时候帮助我掌握力量的蜘蛛小姨也在纽约。我把你介绍给他们。”
“撑不下去,你就失控吧,以上一切当我没说过。我会不会被你暴走弄死看我运气,无所谓了。”
“——你自己选吧。”
说完,久纪就靠在门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兀自养神了。
一夜未睡,他却没有多少睡意。在脑子里开始计划着纽约的出行计划。小叔叔是大忙人,但总不会比满世界乱飞的小姨还要难见。要不要带些特产?小叔叔喜欢重金属和摇滚音乐……救命,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不过最近那个要在东京巨蛋演唱的是不是个摇滚组合啊?叫什么来着……据说是亚洲唯一一个进入好莱坞摇滚名人堂的艺人。买一套他们的专辑应该不错……还有日本的和果子,虽然味道比起外国来说非常寡淡,但精致的外形是送礼的不二之选。
小姨的话,给她买一套护肤品吧。日本制皂工艺登峰造极,世界知名。至于买什么牌子的,这个可以去咨询一下千穗子。
久纪神游天外,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在他的胃第三次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早饭的营养而发出抗议时,他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接近。睁开眼睛,看到筋疲力尽的喰种在慢慢爬过来,而一截细细的赫子已经软绵绵地凑过来,温顺而亲昵地搭在了他右手的手腕上。
等金木终于爬到久纪面前时,包括蜈蚣赫子在内的其他赫子和脸上的面具都已经消失,只留下久纪手腕上的一小截。他伸手抱住了久纪的腰,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模糊而沙哑地叫着他的名字,带着撒娇的鼻音:“久纪,好累哦……”
久纪看向他的后腰,赤/裸的皮肤上蛛网一样的青筋在慢慢消退。
“辛苦了。”久纪揉了揉他的头发,嗓音有些嘶哑。“你做的很好哦,我以为我得等你一天。”
“看我这么棒,久纪有什么奖励吗?”金木仰头看他,暗示性舔了舔嘴唇。
“你一身汗和血,贴在我身上,我没有把你甩出去,你已经可以回去偷笑了。”话虽这么说,久纪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金木在他身上靠的更舒服些,又将手搓热给他按摩起赫包的位置。
金木窝在他怀里,发出甜腻的闷哼,赫子磨蹭着他的腕骨想要更多。
久纪抬起不是惯用手的左手看了看,指尖在犬齿上比划了半天,都说十指连心……最后他干脆咬破了手臂,预计了一下自己的自愈力,稍微用了些力,咬出一个一寸长的血口。
累得眼冒金星,又被久纪按得浑身发软,直到年轻的法纳利斯将手臂递到自己嘴边时,金木才发现他自己咬破了手臂。玉藕般光洁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汩汩渗出。
“久纪!”
“你看起来完全动不了,可我一点都不想抱着你上楼。哎哎,流下来了,不要浪费啊。”眼看着血要滴下来了,久纪不由分说地将手臂直接堵在了金木嘴边。喰种本能地含住了伤处,血液落入口中的瞬间,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准喝血。”久纪感觉伤处传来细微的疼痛,不由皱皱眉。他不怕疼,只是讨厌。他垂眸看着吮吸血液的喰种,提醒道:“要咬就咬我肩膀,最起码不用多一道疤。”
金木发出闷闷的应声,却没有其他动作。他克制住想要将伤口扩大让更多血液涌出的欲望,没有刻意去吸食,只是温柔地舔舐着自然流出的血液,一直到久纪的伤口不再流血,他也稍微恢复了部分体力。
又舔了舔伤口,金木盯着看了一会,发现在以一个就喰种来说十分缓慢,但远高于人类的速度慢慢愈合。
“再来点?”久纪注意到他的视线。
“不要了。”虽然可以站起来,但金木还是像全身骨头都被醋泡软了一样把自己贴在久纪身上。他将额头顶在久纪胸口蹭了蹭,久纪外套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因为训练室温度有些低,衣服下的乳/首已经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你——啊嗯!”久纪恼羞成怒地捏住金木的耳朵。“老实点!”
金木宁死不屈地隔着衣服含着乳/首不松口,同时仰头用漂亮的灰色眼睛渴求地看着久纪,发音有些含糊地问道:“亲一下好不好?我保证不伸舌头。”
“不好。”面对金木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的嘴,久纪的内心仍旧毫无波动,手下用了点力,把他耳朵逆时针扭了半圈。
金木:_(:з」∠)_
报复性质地用牙齿摩挲了一下极有弹性的小豆,下一秒被久纪拧住另一边耳朵。“快松口,不然等你洗干净了也不亲你。”
嘴上说着脏死了,久纪还是搀扶着金木一起上了楼。回房间后他立刻把就把喰种从身上撕下来丢进浴室。
本想直接上床睡觉,但等脱下外套,不用特意去闻都能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总觉得还是沾到汗和血的味道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也进浴室去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