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纪看着那张无限放大的嘴,吓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使出洪荒之力,扭伤的腰被迫负伤工作一次,猛地弹起上身,一个头槌砸开那个该死的白脑袋。
金木没想到拴住久纪四肢了还能被他反抗,而且还是用头槌,他被砸的一愣,异色的双眸微微放大。
这样的他,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他怔愣着看向久纪,震惊地发现他脸上露出了比刚才甩开他口水时还要嫌弃的表情,那颤动的绿色瞳仁甚至还带了一丝惊恐。
那一丝惊恐像是一把利刃刺入金木的脑袋,比蜈蚣还要剧烈地翻搅他的脑髓,让他痛苦不堪,心脏仿佛都漏跳了好几拍。
他在……害怕自己?
极端的失落只持续了几秒,就被无穷无尽的愤怒覆盖了。
血丝瞬间迸裂,甚至蔓延到眼眶之外,深红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此时的金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休想。
就算他厌恶他,他害怕他,也休想离开他。
怎么办?不想看到那双眼睛对自己露出任何厌恶情绪,挖出来吧。还要打断他的双手和双腿,这样他就不会反抗,更不会跑了,然后,把他永远栓在身边。
久纪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怕是也会面无表情地说一句:“你戏精吗?”他现在已经完全挣扎不动了,刚才的奋力一弹让他的腰彻底扭坏,动一下都痛的不行。要是金木再亲下来,他怕是要被迫就范了。
久纪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最委婉的话语,最真诚的语气,诚挚地向金木转达自己的意思。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叫:“金木你个混账玩意!!!竟然想在咬过壁虎后来亲我,你是想被我打死吗??!!”
金木:“……”
久纪的战服有很强的收纳功能,而且事先已经被托尼准备了一些必需品。
他掏出本是用来做紧急处理的一瓶酒精和一卷绷带来。他撕下一块绷带,沾上酒精后缠在手指上,示意他张嘴。
“啊——”金木乖乖张开嘴,任由久纪给他清理口腔。
久纪仔细把他牙齿刮了一遍,连舌头都没放过。等凑近他嘴边闻了又闻,确定除了酒精味闻不到其他味道后,才随手把酒精和绷带一扔,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等到这个呆子有回应了!
一个亲热的,黏糊糊的,绵长的亲亲。
久纪本来还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但没想到金木比他更激动,双手和赫子勒得他呼吸不上来,剩下的空气还被他如饥似渴地夺走,只能靠着他度过来的氧气艰难的呼吸。
两个从没接过吻的男生互相献上初吻,真是一场灾难。他们互相笨拙地用唇瓣去磨蹭、用舌尖去舔舐对方的唇齿,久纪作为身体更脆弱的一方,绝对是受害者,上来没几秒就被金木咬破了嘴巴。要不是金木一直在吞咽被他咬出来的血,绝对是一部三流的食人恐怖片拍摄现场。
最先找到窍门的金木,他撬开久纪的牙齿,仔细搜刮着他还充斥着血气的口腔。属于久纪的血液,那样甜美。但一想起他被壁虎打伤,他就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久纪从头到尾处于被动,金木粗暴地缠住他的舌头卷入自己口中,将他口中的空气和唾液全部夺走。不知不觉中,他又被金木按倒在地,两只手被十指交缠着按在脑袋两侧,一顿连亲带啃,对方像是恨不得把他的魂儿一起吸走一样。
等白发的喰种餍足地舔着嘴唇撤开,久纪已经奄奄一息了。
用指腹摩挲过久纪红肿的嘴唇,金木舔去了他嘴唇上新流出来的血丝,才把腰疼又腿软的久纪扶起来。
他单脚挑起倒地的凳子,重新扶着久纪坐下,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轻声道:“稍等我一下。”
久纪浑浑噩噩地唔了一声。
金木点点头,转身的瞬间,血红色的赫子一改刚才温顺的模样,撑着金木的身体迅速来到了被人遗忘已久的壁虎身边,然后毫不客气地刺入壁虎的身体。
壁虎:我有一句mmp一定要讲。
金木逼着壁虎数了相同次数的1000减7,又撕咬吞吃下他的赫包,狼吞虎咽的咀嚼吞咽声和血肉分离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久纪捂着腰,慢腾腾地走过来。
他刚才在地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从壁虎的鞋子上掉下来的,虽然已经碎开损坏了,但看那大小和内部的电路排列,久纪猜测应该是信号发射器或者窃听器一类的东西。
是谁做的?
久纪望着手心里的碎片,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他在裤子上找了个空口袋,将碎片装了进去。
鼻尖已经能嗅到机动队夹杂着金属气息的□□味,久纪皱起眉,正想去门口看一看,一条赫子从他眼前飞过,硬生生插在地上挡住了他的路。
“你要去哪?”伏在壁虎背后进食的白发喰种满脸阴霾地抬起头,他脸上都是血,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牙齿上的肉沫。
不得不说这场面实在有点伤眼,久纪一时间都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场的生吃活人……喰,本能地觉得反胃,连忙别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定定神。
别害怕,不要害怕。久纪对自己说:也别吐,忍住,就算咽下去也不要吐。他又捂住肚子。那是他的食物,而且还是喰种,和你平时吃生鱼片一个道理……
金木已经扔下生死不明的壁虎走了过来,坚硬的赫子化作柔软的鱿鱼脚卷住了他的腰。他伸手想要触摸久纪的脸颊,指尖微不可见地有些颤抖。
“久纪,你不要怕我……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久纪抬眸,看到金木无措的表情。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内向腼腆的大男孩。他一动不动,任由他摸上自己的脸。
他的手指温度很低,冰凉的像是刚从冰窟里爬出来。
久纪摇摇头。“没怕你,反正你就是想伤害我也打不过我。就是画面太辣眼睛,你总得让我缓一会。”他犹豫了一下,抬手擦去他沾到刘海上的血迹。
黏嗒嗒的……久纪搓了搓手指。薄如蝉翼的手套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好好保护着手指,污渍也透不进来,但完全不影响触觉。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包迪克多的杏仁巧克力球,又掏出一瓶迷你30ml装的波本威士忌……最后才在右边的屁股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托尼叔叔,你真的不是让我来郊游的吗?
久纪让金木把血擦干净,金木照做,又转过身避开他,把牙齿上的东西也清理干净。
“撤了,搜查官要上来了。回去以后别忘了刷牙。”久纪严肃地说:“三遍,不,五遍,算了,一管牙膏用不完不许亲我。”
金木低笑着用擦干净的脸颊蹭了蹭久纪的鬓角,又将鼻尖抵在他脖子上动脉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来他变成喰种后,就对久纪的脖颈有种难以言说的执着,是因为有大动脉吗?还是说气息最浓郁?
金木从口袋里掏出面具戴好,又看看久纪。久纪把他手腕上的铁枷扯断,心疼地摸了摸底下被磨的血肉模糊的皮肤,指尖和嘴唇都在发颤,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得到一个安抚的亲亲。
他抬起右手,用掌心在脖子上一扫,就见战服的领子突然向后一折,凭空蔓延出一片棕色的分子,最后实体化形成一个兜帽。久纪把帽子戴上。金木没忍住,伸手揪了揪上面两个尖尖,低笑道:“猫耳。”
“走开。”久纪冷漠脸。他以前跟着哥哥见过托尼,他管他叫kitty,这下可是找到机会展现他的恶趣味了。他宁愿冒着战斗时被爆头的危险,也不想戴这个羞耻的帽子。
久纪将帽子扣好,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金木就看见两半和他双眸同色,约有四指宽的光学树脂镜片像刚才的帽子一样,完全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地以分子形式从两耳边冒出,在鼻梁前合二为一,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