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
周萌很是无语。你们夫夫俩玩儿捉迷藏，非得扯上她个单身狗，唉……
“你被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张先生也在，我听接手的金护士说是他叫的救护车。”
“后来张先生就让我们别告诉你……”
“那个时候你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不敢乱说，就一直瞒着你。”
“……其实我们都快忘了有这回事了。”
梁湾听完周萌的陈述后就一直看着桌子发愣，连她出去了都不知道。
难道说，那天分手之后……张日山其实一直跟着他吗？
梁湾抱着这个疑问忙碌了一下午，正要下班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客人。
“江潮？”梁湾惊讶地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江潮笑问。
梁湾耸肩，请江潮在对面坐了下来。
“你也真是，瞧准了我下班的时候来。”梁湾随手给江潮倒了一杯凉白开，“将就点喝吧。”
江潮也不介意，捧着一次性纸杯，指尖摩挲着杯壁。
“你不怪我吗？”
梁湾眉头一皱：“我怪你什么？你做了什么吗？”
“正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才问你怪不怪我。”江潮说。
梁湾还是一头雾水。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了？想说什么直接点儿。”
他可没耐心猜，等下还有约会呢。
江潮不禁苦笑。
这个人，曾经自己手一抬就能递上来他想要读的书，如今却连自己这么简单的心思就懒得细想了么。
“昨晚的聚会，我都没能帮你说句话。”
既然他不愿去想，那就只好自己说出来了。
梁湾嗨了一声：“就这？我当时尽气那两个极品了，哪儿有功夫再去生你的气啊。”
江潮眼中一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梁湾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眼神彻底灰败下来——
“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我的谁，本来就没有替我说话的义务。”梁湾安慰他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江潮，你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我。”
“如果说我想要重新获得那种义务呢？”
江潮猛地抬头，直视着梁湾。
“梁湾，如果我说，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你还是……”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嘎吱”的开门声打断了江潮想说的话。当他扭头看见来人时，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
——是昨晚带走梁湾的……他现在的爱人。
“我来接你了。”
张日山的目光扫过脸色不太好的江潮，看到梁湾时却不自禁软下了眼神，浅笑道。
梁湾听到江潮说了一半的话着实有些意外，直到张日山开口才回过神来。
“哦哟，都这个时间了！”
梁湾看了一眼墙上的种，赶紧脱掉白大褂，换上了一旁的衣架上提前熨烫过的风衣对江潮说：“江潮你也赶快回去吧。我要下班了，办公室里不能留人。”
江潮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不能！”梁湾果断道，“总之你快点儿出来，我要锁门了。”
江潮却像没听见似的，咬牙道：“当年提出分手的本来就是你，而我现在对你的感情还是没变，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梁湾看着江潮的眼神冰凉，刚要上前一步说话，却被张日山拦在了身后。
张日山上前几步，来到江潮的面前站定。
他本来就奔江潮高了一个头，此时他周身的气势冷厉，更压了江潮一头。
江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让自己尽量不去仰视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张日山问道。
“我在做什么……？”
江潮重复着张日山的问题，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在努力挽回我曾经的恋人！”
张日山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仍是居高临下地对江潮说：“你曾经的恋人现在是我的爱人。”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失妥当吗？”
张日山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
江潮顿了顿，答道：“确实，你们接下来要去……约会吧？可是我不会耽误你们多少……”
“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日山看着江潮的眼神更冷了。
“在我的面前对我的爱人，说出之前的那些话。”
“你就不怕我们之间会产生不必要的间隙吗？”
江潮一愣。
“你根本没想过面对你的告白，梁湾夹在你我之间会是什么感受吧？”
“我……”
面对张日山的质问，江潮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当这个叫张日山的男人出现后，看着急于离开的梁湾，他突然恐慌起来。感觉如果自己不赶紧说些什么留住他的话……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潮有些不敢去看梁湾，于是他只能盯着自己的脚下的地板说：“我不是故意让他觉得为难，我只是……”
“你错了。”
梁湾一直依靠在门边冷眼旁观，直到江潮说了这句话他才走过来，与张日山并肩而立，站在了他的面前。
“从你们两个中挑一个，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选择题。”
“因为这道题对我来说就只有一个选项。”
“所以根本谈不上为难。”
张日山眼神微动。即便极力抑制，看向梁湾的视线里依旧炽热。
而江潮，在听完梁湾这番话后沉默了一阵，苦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直接。”
梁湾面无表情：“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自私。”
自私……
江潮笑得很难看：“你说得对。”
“不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我都是个个自私的人。”
“抱歉，耽误你们那么多时间。”
“再见了。”
江潮越过两人径直离开了办公室，背影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梁湾扭头对上张日山炽热的目光，浅笑着说：“我们走吧。”
……
张日山预约了一家民国风味的私房菜。
路上，张日山对梁湾说：“他就是毕业典礼送你玫瑰的人？”
梁湾一愣，随即怪叫了一声。
“你调查得还真是清楚啊。”
张日山清了一下嗓子。
“他以前也是那样？”
梁湾其实不太喜欢谈论初恋的事，不过问的人是张日山，他却不觉得有什么。
当初有卢萍的事情作为导、火、索，两人见待人处世以及世界观就渐渐产生了分歧。不，分歧大概从一开始就存在，只不过情窦初开的他们都没有在意罢了。
江潮说的没错，最后提出分手的是梁湾。
“说是‘提出分手’，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联系了，跟分手也没什么两样。”
“你了解我的，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
“既然他不说，就干脆我来说。”
江潮肯定也想分手的，但是一直憋着，就是想让梁湾先说。
因为他们的恋情在学校里还挺有名的，好多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现提出分手的人总是免不了要被人嚼舌根。
什么三心二意、始乱终弃……当年提出分手的梁湾在学校论坛上可没少被人骂。
那个时候，梁湾忙着实习，根本没工夫在意这些，还是后来爱八卦的老二告诉他的。
老二还特意跟他说了：江潮那怂货从头到尾也不见现个身，弄得论坛那群傻叉以为他被你伤狠了，各种安慰他。
梁湾大概是还觉得挺难过的，现在想想真是没必要。
张日山耐心地听他说完这些过往，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告诉梁湾：“我也单刀直入地说了：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你跟前男友‘们’的事情。”
梁湾笑道：“这么霸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