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尾音还上扬带问号。
完全是在用假答案试探众人底线。
永近当场冷笑出声,靠着椅背双手环胸,配上睡衣还显得有点滑稽。
“你继续编。我就当测谎仪。”
竹马牌测谎仪挺好用,虽然没大响过,但测谎仪本人心里透彻得很,至少百用百灵,金木马甲暗中不知道被揭了多少回——金木是在想上辈子的时候。
他的肩膀顿时垮了,人无奈至极。
“一定要说?”
“每个细节都要说。”
永近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我就在这里看着呢”。
金木苦巴着脸,用飞快语速超级简单的句子复述。
有个人抓了他去折磨。抑制了战斗力给他剪掉手指头和脚指头,又放了蜈蚣在脑子里。精神上一下受不住就……
有人受得住就见鬼了!
三个人目瞪口呆。
“你没事吧?!”永近下意识抓着他问。
“没事没事。身体这不是回到小孩子的样子重生了么。”金木笑了一下,然后被惠令奈一巴掌拍了后脑勺差点额头撞桌面。
她红着眼眶:“你还笑!”
“不笑不笑不笑,我没笑!”这回轮到金木慌了神,“我真没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举报。”永近不轻不重地敲桌,眼睛死死盯着金木的手,“很早很早的时候心理医生检查说他手指上留了折磨后遗症,一紧张就会抽搐。”
惠令奈紧紧抿着嘴捧起弟弟的手。
骨节分明。有点室内大学生的白。喰种体质导致他也不会被轻易晒黑,至今这颜色倒是显得病弱了。
喰种的恢复力有多强,她才亲眼目睹。而在那种强恢复力下,被剪掉的手指脚趾会重新生长。
单是平常的擦伤恢复都会让人觉得瘙痒难忍,那不断的断指重长呢?肉里的痛和骨缝里的痒层层叠叠覆盖,那会有多难受……
要是不问,差点这么严重的事情就要被盖过去了。
南和迹部沉默着。
“别这样。”南开口道,“不是说你的伤没有后遗症了、现在再也不会影响了……就等同于没发生过了。”
她敛眉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该怎么劝服自己顽固的弟弟。
“让我们心疼和担忧是你应有的权利。”南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顿,“如果疼你就直接跟我们说,如果难受你也直说。”
我们都值得你依靠。
金木被这凝固一层又浇上一层的暖意甜蜜封住了心脏,脸上忍不住绽放柔和至极的笑意。
“嗯。”他说,“我知道了。”
充满爱的关怀无论听多少次都不会腻。
“我再确认一遍。”迹部沉声,“你的身体现在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金木伸出手,坦然两面翻转给他们看,“偶尔还是会有精神层面的问题……但也很模糊了。身体的话,做实验前那边会给我来个全身体检,出了报告我就发给你们看。”
永近握住他的手,填满掌心空隙。
疼吗?
很疼。
昏黑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感受着关节生长、肉体再生长。听见脑海里甩不去的蜈蚣窸窣声响,惨叫到喉咙沙哑。
一千减七是个永恒的无解数。
我数不到那里,数不到这么久远。
我以为自己早就死在了中间。听着别人、不知道谁在那里叫唤。
痛到麻木。扑通扑通的声音是被剪下来的部分丢到了桶里。满满当当一桶。
很痛啊。即使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美好的都被消磨消磨再消磨,全部只剩下大概印象。唯独受尽折磨、唯独遭人捕食、唯独饥饿摧残和死时剧痛,完完整整留在了脑海里。
要是那个时候的我有能哭诉的人……绝对会抱着嚎哭一顿到鼻涕眼泪横飞的地步吧。
如今的金木以释然的心态放过了那些景色。
“还有问题吗?”他试图重新抛起气氛,不要那么沉重,“没啦?”
“咳……”南吞了口口水,眨眨眼化开眼白处的泛红,举起纸张,“身体影响……嘛,你也说你会检查了,这个就不多说了。还有的话,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小小奶猫两只团在一起,窝进玩偶堆中睡着了。小肚皮彼此起伏,像两座小山岳。
金木想了想。
“……目前来说没有?”
“好!那就完事了!”南猛地站起身,吓了边上永近一跳。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要赶紧回房抱着母亲灵位哭诉,释放一下抑制的难过。
现在对着金木哭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让弟弟自责自己是不是又给别人带来麻烦了。要哭就让永近哭去!
“等等。”
迹部抬手,相当有迹部一郎的总裁风范。当然是在忽略被房间低温吹到半干的头发乱翘加上接地气毛巾和睡衣的情况下。
“等等。还有一件事。”
青年锐利的目光扫描姐姐们。
“研的特殊我还能理解。你们两个那一把刀一把枪是怎么回事?哼?”
惠令奈自然而然转了头。
南担当了姐姐角色,帮她揽下解释,“我送的喔。”
“你……”
南故作无辜地笑:“我错啦。”
不是,你说你送的,这东西哪是你说想送就能买来送的?
迹部被这太极手法打得脑壳发震。
“我不傻。小野的枪法别说是幸运加成到一击必中的。”
“是。”惠令奈摸了摸脸皮,厚度应该够,就这么应声了。
迹部瞪过去的眼神简直在直白问“你不要脸喔”。
惠令奈微笑。这么厚,少一层不算什么。
“哇哇,你们好过分。”永近翘着二郎腿抖抖抖,牵着金木小手手浪荡,“金木都坦白给他听了,你们再瞒也没意思了嘛。而且这个时候看看前辈的震惊脸也不错哦?”
那叫啥?漫画里常有的破三观情节?
左右看看几张脸,金木总觉得自己跟几位兄姐和英比较一下,哪怕年龄较小,心智都算是相当成熟了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
“是黑道——”
迹部果真一副梗了孔雀毛在喉咙的样子。
“哈?”
南挠挠头:“唔姆,你不知道嘛。我高一出事能及时救回多亏了一个道上的老爷子。算是报恩,我后来一直在兼职他那边的工作。毕业之后开着饭店同时也做了一阵子,最近才金盆洗手。”
她想假装自己没有错,故意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早年永近和研还被喰种盯上过,出了那事我当然怕啊,就带着他俩去老爷子的道场训练……蛮有成果的哦?惠令奈也是,但她比起近战防身,枪法练得更好啦。”
嗯……很有天赋。准率高到老爷子都想发出邀请函的那种危险天赋。
惠令奈笑了一下,迹部莫名从中读出了威胁的意味。
“我以防万一再出现母亲那种意外,枪是随身携带的。”
顺带一提,防止伤口里的子.弹被检查出来和在场枪支内里装填的口径不同,先前老管家还打针麻醉帮伤员取了子.弹。
可谓是尽力不留下一点有用的证据。
刀伤那就没办法啦。不过好歹南有正式注册的黑道身份。日本黑道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出大事那都是报警找警察的啊。正当防卫用刀也没什么大错。实在有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想逮捕,到时候迹部家律师拿一把钱糊他高层一脸就够了。
不得不说,真是个腐烂到方便的现代社会。
至于后来迹部无意发现家里一些角落用东西埋着枪和短刀的无言场景就暂且省略。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时间满脑子胡话不知道写了什么但是求评论(试图从厚厚脸皮上削下一层交货)
金木:今天又是兄姐们和英四个人之间乱七八糟的幼稚交锋
开学了吗?开学了吗?已经开学了半个月的南先生向各位发出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