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真摇着头笑看着李静淑:“朕曾想过,李灵非寻常女子,当年在李家为何李府众人独独看中李家嫡女李静淑。朕也曾想过,你一个小小的人阶武者,如何能够让荀离这个天下第一人心动,让她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朕见着过李灵以天阶至强者的姿态与你不死不休,结果你能借着荀离的手,保得一条小命。到今日,你武功尽废,沦落浅滩被人欺,明知朕心中只有李灵,竟然还想着要靠朕来逆转死局?”
“李静淑,李灵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当真是不幸!”
李静淑微微昂起头,微微侧过身对着司马真浅浅一笑:“陛下,静淑一直知道,您与旁人是不同的。安平侯李灵是安平侯李灵,陛下您……与静淑才更似是同路人。”
“哦?”
秋日渐凉,李静淑没有穿衣服,本该瑟瑟发抖,可她却好似没有丝毫感受到周身的寒意,笑盈盈再上前一步:“陛下,静淑不相信你对安平侯李灵没有男女之欲。既然如此,又何必忍耐?静淑在此,便足矣!又不伤及陛下心尖上的人,有何不可?陛下……只要你愿意,你大可挑安平侯不在的时候来寻静淑……安平侯之一颦一笑,静淑尽可学得十足十!”
司马真低头一笑。
摇了摇头,司马真忍不住再是一笑:“李静淑,似你这般……荣辱羞耻不放在心中,只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目的的女子,也是少见了。”
李静淑柔声道:“静淑相信,倘若是陛下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也会不惜手段尽出的。”
司马真笑着点点头:“……这样说起来,有时候,倒还是真有些像了。”
李静淑跪下来,露出雪白的背部和臀部:“罪奴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罪奴李静淑,便是陛下想要的一个安平侯替身。”
司马真转头看向李灵。
李灵没有插口司马真与李静淑的对话,只是面色古古怪怪地看了看李静淑,又看了看李静淑。
见着李灵面色懵懂,眼带天真的模样,司马真神色温柔下来。
倘若,这世上没有李灵,倘若他司马真未遇见李灵,也许……他真的会被李静淑蛊惑。
身为君王,司马真当然更喜欢有用的臣子。倘若李静淑能够成为一把比沈浪更有用的利剑,也许……司马真也愿意在后宫中独宠她。
可世事没有如果。
他司马真最先见着的是李灵,他脑中最先记住的是李灵,和他走过无数个世界,经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的是李灵,他已爱上了她。
到了这一步,她到底是天阶至强者,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紧紧缠绕他的菟丝花又有什么关系。
当他爱上她,无论她是圈不住的天阶至强者李灵,还是乖乖住在乾清宫的小女孩,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爱上她,又怎会容许她的仇敌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司马真看着李灵,轻轻道:“李静淑,刘晋每隔几日带一个侍卫来找你?”
李静淑面上霎时间血色尽失,整个人抖如筛糠。
她能够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站在司马真面前,她能够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求一个转机,可面对司马真这样的羞辱,李静淑还是经不住浑身发抖!
皇帝知道!
皇帝都知道!
皇帝知道刘晋因为未婚妻小朝之死,而日日折辱她!皇帝知道刘晋曾不断地带男侍卫来凌辱她!
可皇帝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不做!
皇帝在默许刘晋和那班侍卫这般欺辱她。
李静淑浑身发抖,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再如何也止不住的发抖。
李静淑心中宛如坠了无数冰块,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皇帝……这个皇帝……他看似是个体恤朝臣、体恤天下的明君,可他若是狠起来,当真要比她李静淑更狠。杀人不见血!
李静淑瘫软在地,到了此刻,纵然她心中有着无穷的勇气,纵然她并未心如死灰,她已不敢再将任何一点希望放在这个皇帝身上!
司马真淡淡一笑:“阿夏。”
阿夏飞速进了乾清宫,见着赤身裸体的李静淑,面色神色丝毫不变。
皇宫中的皇子龙孙,遇见“自荐枕席”的事情,当真算不得稀奇事。阿夏自然也是见怪不怪。
“罪奴李静淑对安平侯不敬,又冲撞圣驾,仗责五十。仗责后,赐伤药。以后,罪奴李静淑住回偏琦院去,非诏不出。”司马真吩咐道。
李静淑不言不语,面色死白,她飞快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披在身上。
阿夏抱拳:“是!”
李灵有些不满:“司马真,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惩罚她呀?”
闻言,司马真转过头,温柔地重复道:“那么……李灵想要怎么惩罚她呀?”
李灵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阿夏搁在一边的药碗上,她朝着药碗一指:“哈!我要惩罚她吃药!最苦最苦的黄连那种!”
“都依你……”司马真对阿夏道:“听安平侯的,每日一碗吧。”
阿夏张了张嘴,只觉得陛下和这个不正常的安平侯李灵在一起,越发的胡闹了!
陛下做事,从来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做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现在……也跟着安平侯的口味做事了!
“是!”纵然心中有着诸多吐槽,阿夏还是面不改色地将李静淑拖了下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擦身而过
阿夏将李静淑带了出去,司马真默默坐在软塌上,沉吟不语。
李灵抬手戳了戳司马真,引得司马真转头看她,李灵低头,轻声道:“司马真,嗯……其实,李静淑没有欺负我,是我在欺负她。不过,她真的说让我自废武功留在你身边啊——”
闻言,司马真宽和一笑,他不由自主抬手去摸李灵的黑发,又停了下来:“朕知道了。朕相信你,李灵。若是你不喜欢一个人,你想欺负一个人,那她也定然有不好的地方。”
李灵瞪大眼看着司马真:“……还可以这样?”
司马真微微侧头看着殿内的香炉,开口时语气带着一丝落寞:“……这世上大抵是如此。若能长长久久与另一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骨子里分不开的理由。或是相似、或是互补。而一个人若是看另一个人不舒坦……大约也是性子相差太多吧。”
李灵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看李静淑不舒坦,我就是觉得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嗯……”司马真低低应了一声,他温柔看向李灵,眉眼低垂,面上露出些萧瑟之意:“李灵,与朕一起午膳吧。”
“好啊好啊!”李灵立即从软塌上跳了起来。她立在软塌前,想了想,低头看着司马真:“司马真,我记得你生病了?你今天又不舒服啦?”李灵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拉着你一起欺负李静淑的,你要好好休息。”
说着,李灵双手扶在司马真两肩上,将他往身后的软塌推去。
司马真顺着李灵的双手,躺在软塌上,他摇头一笑:“你这个模样,让朕说什么好。”
李灵蹲在软塌前,思考了一下:“我去给你做午膳,算作道歉?”
司马真讶异地抖了抖眉毛:“李灵……朕以为,你只会习武,不会做饭菜?”
“哦……”李灵应了一声,坦然地点点头:“是呀!我不会!”
司马真哭笑不得:“你让阿夏端午膳过来,一起用就是了。陪朕用午膳……朕接受这个道歉。”
“好耶!”李灵立即站起身,蹦蹦跳跳出了乾清宫。
这一日,李灵照旧与司马真一同午膳。
午睡过后,司马真批阅奏折,李灵翻开武功秘籍。
到了晚上,也依旧是司马真柔声哄着李灵睡去了,才离开她去另一侧的偏殿入睡。
夜里,李灵睡得正好,却被一声声轻轻的鸣叫声吵醒了。
李灵翻了个身,口中道:“大半夜的,谁发信息给我?明早再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