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转过头，横了司马真一眼。
什么叫坦诚相见又非一次？！
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意外！
谁能够淡定地直视着另一个异性的身体？
被司马真这句噎了许久，李灵哼了一声：“现在是我伺候你呀皇帝！”
司马真轻笑一声：“若是你愿意，我也倒情愿是我日日伺候你。”
“……”自从司马真从猫变成人，能开口说话之后，他倒似是翻开了“情话宝典”一般，时不时要露两句，李灵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微微恼了：“昨天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
司马真点点头：“是，你是和我说清楚了。可你是你，我是我。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李灵，你觉得……我司马真是一个会这样轻易放手的人吗？”
“……”李灵又被噎住了，她张了张口，长长叹了口气：“你是皇帝啊！后宫佳丽三千，全天下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嫁给你，你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全天下的女子不是你，我不要全天下的女子。我只要你，”司马真面上的神情又执着又温柔：“若你愿意，我立即去遣散后宫，立誓此生此世只你一人。”
“……”李灵眼神落在地上。
一个皇帝，能说出遣散后宫，立誓此生此世只一人的话，确实令人动容。
李灵沉默片刻，抛出两个字：“……昏君。”
司马真轻笑一声：“我倒是想做昏君呢，昏君可不好做。”
李灵想了想，忍不住道：“司马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模样！”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明明是个有着气度与威严的太子。
为什么这一次见面，他倒像是一个深情款款、死缠烂打的男子了？！
这变化实在太大了！
司马真含笑的面容顿了顿，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失落，语声带着一丝清冷：“因为……我已经输了。”
李灵一脸讶异地看向司马真。
司马真温柔地看着李灵：“因为我已经输给了你……输了的赌徒，总会有些焦躁不甘，然后，只能不惜手段抓住最后一丝机会。不择手段也要做的。”
司马真心中默默补了一句：不止……他以为他是皇帝，可在沈浪退出之后，他甚至输给了沈浪！
司马真摇头一笑：“错误的时间相遇，错误的方式相处，错误的时间表明心迹，还以这种残破不堪的身躯展露在你眼前……都是大错特错。错已铸成，我与你之间走的许多路，都是错。”
李灵微微蹙眉。
司马真靠坐在墙壁上，遥遥看着李灵：“若是没有末日，我们早已成婚。若是当初穿越之时，我与沈浪都是正常出现，我会比沈浪更爱护你。若是我是以一个男子身份伴在你左右，再如何，你都不会把我当做一只猫。”
“造化弄人。李灵，你说你再喜欢乖乖，也不可能对我有男女之情。可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多希望自己能与沈浪一般出现在你身前……”
“这不是我的错，却已让我错失太多……在你眼前，我已输的一败涂地，”司马真微微垂下头：“朕自小以太子之尊成长，心中自有一分傲气，朕亦不愿在被百般拒绝之后，继续伏低做小……”
司马真仰头看着李灵，声音温软：“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你给我一个机会。”
“作为男人的机会，而非一只猫。”司马真看着李灵，眼中带着期待与灼热。
李灵怔了怔。
对李灵来说，司马真这个皇帝，还是有些陌生的。她熟悉的，就是小猫咪乖乖。
若是将小猫咪乖乖和皇帝联系在一起，这让李灵心中有些别扭。
就如，此时在司马真面前，她有时会想起初见时那个英俊威严的太子，有时会想起他是个皇帝，也有时候会想起他是那个可以和她亲热的乖乖。
而将这三者结合在一起，把司马真当做一个纯粹的爱慕者……李灵还真做不到。
李灵干巴巴道：“……事情变化太快，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你是司马真，你是乖乖……我，我脑子里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心里又没办法这么快转过弯来……”
“我知道……”司马真柔声道：“那你看看我，李灵，你看看我。我不是乖乖，我是那个一直陪伴你、心悦你的男子……”
李灵认认真真地看着司马真，良久，忍不住道：“……不行，我脑子里还是一只猫。”
司马真：“……”
昏暗的小房间顿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了司马真语调古怪的声音：“……李灵，我想如厕。”
李灵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司马真：“……”
司马真睁眼看着李灵，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第三百零一章 熬日子
在昏暗小房间的第三日。
依旧是两人各自两支药剂。
经历昨日非常尴尬的一日之后，李灵和司马真都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再遇到上厕所这种尴尬事，两人也能坦然的面对。
过了这茬，两人被困在小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李灵知道了，司马真身为皇帝，身为一个国家元首的生活日常。
司马真知道了，李灵是如何冒名进宫选秀，又是如何被李静淑差点杀死。
司马真声音低沉：“所以……当日你出现在那个穿越小空间的时候，就是李静淑毒杀你的时候？”
李灵点点头，笑了一声：“这件事，我是该感激神的。若不是他把我送到了那个高科技世界，治好了我体内的毒，我就真被李静淑杀了。”
司马真微微点头：“李静淑此人，确实下手又快又毒。”
李灵吐出一口气，笑道：“这件事，我从未和其他人说过。其实说出来，也许心中的恨会消减一分。”
司马真转头，看着李灵，眼中温柔至极。
李灵白了司马真一眼，推了推他：“你不要瞎想好么！因为你是皇帝，这件事又涉及到欺君之罪，我才和你说的啊！”
司马真笑：“看来……在你心里，皇帝还偶尔要做一下青天大老爷。”
李灵挑眉：“你不是？”
司马真笑叹一声，摇头道：“我当然想做青天大老爷，肃清天下恶事。我也想做昏君，凡是你瞧着不顺眼的，统统拉出去砍了——”
李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司马真眼中染上笑意：“不过，李灵，真实的皇帝，只能权衡利弊。”
李灵收起了笑：“你不会杀李静淑。”
司马真点头：“我会和你一起，向荀离施压。可我不会为了这件事，与荀离翻脸。”
李灵沉默片刻，面上微微冷了下来：“皇帝，荀离是天下第一人。我李灵便是好欺负的？”
“当然不是……”司马真叹了口气，面上有点些微的怨念：“……其实我是最好欺负的……”
李灵又忍不住破功，指着司马真笑了起来。
司马真摇摇头，无奈道：“你们一个个天下绝顶高手，来去自由，举动随心，无人奈你们何。可我是俗世帝王，平衡与稳定才最重要。我不可能和你们一样，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
李灵面上带着笑，看着司马真：“……原来你是这样的，原来皇帝是这样的人……你，你这表情是算委屈吗？”
见李灵满脸笑意，司马真顺着李灵的话，笑着点头：“自然委屈。朕可委屈了。父皇去了，他的忠臣到了我的朝堂上，朝着我大吼大叫，我还得装一下高深莫测呢！还有，大周好不容易出了三个天阶，居然不乖乖的去给朕杀尽天下丧尸，各个尽想着私人恩怨，习练武功……”
司马真瞄了李灵一眼，似认真似玩笑道：“你看看，我的李灵大美人，成了天阶至强者，不是也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