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肃临渊的心仿佛悬在了他的呼吸动作上,跟着他起伏落下,真是抓心挠肝,好不刺激。
肃临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正常了,他居然会希望着能碰一碰那人的身子,能凑上去吻一吻那人的嘴唇,真是要命了。
停云停滞片刻,像是休息够了,终于缓缓地把右手从腿间收回来。
肃临渊却突然看见,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样物事,停云伸手将那物放在了池沿石台上,肃临渊定睛一看,霎时呆住了,他、他居然……
也许是停云已从迷乱之中回过神来,恢复了警觉,也许是因为肃临渊在看见那件东西时实在太过惊讶,忍不住发出了动静,总之,停云已猛然发现,居然有人一直躲在旁边的树丛里。
“谁!”停云大惊之下,急声喝道,却因为经历了刚刚那番,声音还带着些沙哑软糯,听着实在构不成威胁。
肃临渊被他发现,也是一怔,但他又很快镇定下来,也不急着逃走了,反而拨开树丛,施施然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停云见他突然闯进来,赶紧伸手,想要将刚才放在池边的东西藏起来,却不想太过慌张之下,居然没有抓住,那物件被他一碰,反而顺着倾斜的池沿骨碌碌滚远去了。
他此刻未着寸缕,也不能站起身来去捡,只得苦恼地缩回手,皱着眉头,嘴唇紧抿。
肃临渊看见他这番动作神态,忍不住唇边笑意更浓。
肃临渊忍笑道:“我说停云君去了哪里,原来竟是一个人躲在这里泡起温泉来了。”
停云不敢看他,只垂眸盯着池水,沉着脸道:“躲在一旁偷看别人沐浴,实非君子所为。”
肃临渊摊摊手,无所谓道:“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
停云道:“偷看完被人发现也不逃跑,还要走上前来厚着脸皮说话,这样的小人也不多。”
肃临渊道:“我实在不是有意偷看,只是不小心撞见,再说了,你我都是男子,就算在同一个池子里一起泡澡,都没有关系的,你为何怕我偷看?还是说停云君有什么私密之事要在洗澡时干,不方便被我看见?”
停云面色发红,低声道:“你既已看见,又何必再来说破,羞辱于我?”
肃临渊道:“这怎么是羞辱呢?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这种事哪个男子都会干的,你实在不必太过在意。”
他前面还安慰着,后面却又话音一转,道:“不过嘛……”
肃临渊踱了几步,俯身将那滚落到一旁的物件捡了起来,道:“这种事哪个男子都会干,但做这种事的时候,要用到这样东西的男子,可就少了。”
停云看他将那东西握在手中,又听见他这番言语奚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对粉白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原来那竟是一根玉势。
肃临渊将它拿在手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热,他看着停云羞窘的神色,绯红的耳尖,雪白的脖颈,只觉得自己一腔鲜血突然烧灼滚烫起来,浑身涌起难以言说的燥热。
说点什么,再不说点什么,这个气氛就真的太奇怪了。
可是说出的话还是很糟糕——
肃临渊被停云引出了火,嘴里的话也开始直白露骨,他道:“你竟要用玉势抚慰自己,难道你竟是扮成男装的女子?”
他佯作打量一番,又道:“不对,相处了这些时日,我知道,你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蹲下身,凑到停云的耳边,轻声道:“那么,你就是个有怪癖的男人了,你竟然喜欢……”
不等他说完,停云已一掌朝他劈来,肃临渊一躲,将他湿漉的手腕抓住,笑道:“羞恼到这份上,你却还是没有用灵力打我,你舍不得?”
停云道:“我只恨有那承诺在身,不能伤你性命,否则我一定杀你。”
肃临渊近看他生气的模样,心里软麻一片,直想凑上去亲一口。
但嘴上却还是气他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自己欲念烧身,只图快活,要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做这种事情,凭什么要杀我?其实被我看到还没什么,若是被你的徒儿们看见,知道了自己敬重的师父表面正经内里浪荡,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停云咬着嘴唇,饶是他再有定力,也受不了在这种事情上被人抓住把柄,如此肆意羞辱,更何况确实是他自己……
肃临渊一直觉得停云的嘴唇生得极美,薄唇仰月,嘴角弯弯,此刻这嘴唇带着那事之后的水润艳红,又做出咬唇的动作,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肃临渊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抵御诱惑的人,他在理智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凑了过去。
眼看就要吻上那弯红唇了,却突然听到石山外传来顾雷鸣与聂霜吟的声音。
顾雷鸣道:“你确定这会儿师父是在这里吗?”
聂霜吟“啪”的打了顾雷鸣一下:“别探头探脑的,看什么?你敢偷看师父洗澡?”
顾雷鸣委屈道:“小姑奶奶,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就是看看师父在不在嘛。”
停云听见徒弟的声音,顿时紧张挣扎起来,使劲挣脱被肃临渊捏着的手腕,低声道:“我要起来更衣,你还不回避?”
肃临渊被打断,清醒过来,强压着火气,沙哑道:“我刚刚已经全看见了,现在回避岂不是太装模作样了?”
停云只能不管他,自暴自弃地在肃临渊火热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袒露着走出水池,去取一旁树梢上挂着的衣服。
肃临渊不错眼地看着他的背影,水珠从那洁白匀称的修长身体上滑下来,滑过腰背双腿,最后滑过足跟落到石地上,留下一串泅湿的足痕。
停云哪能感觉不到,肃临渊的目光太过具有侵略性,简直像是有了实质一般,紧紧贴着他的背脊,那种羞耻之感,几乎让他双腿发起软来,短短的几步路,险些走出趔趄。
他飞快地穿上衣服,披好外袍,拨开树丛走了出去,他再也不能跟肃临渊单独待在这里了,这种羞耻到无地自容的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停云知道,他如今已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全数暴露在了肃临渊面前,就再也不能用平常的姿态与对方往来了,他只能落荒而逃。
正在寻找停云的聂霜吟和顾雷鸣一看到师父出来了,赶忙迎了上来,等到看清停云的样子时,两个人都是一愣。
只见停云湿发散乱,衣袍也是皱皱巴巴,竟然还光着双脚,脸上也全然不似平常的淡然温和,明显泛着奇怪的红晕。
“师……师父,你还好吗?”顾雷鸣结结巴巴地问道。
聂霜吟也是第一次看到停云这副模样,一时都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听到顾雷鸣开口,她赶紧又打顾雷鸣一巴掌,道:“说什么呢?师父当然好好的了。”
停云匆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问道:“你们匆忙找我,发生了何事?”
聂霜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正色,答到:“师父,是又来了一伙人,此刻正在外头闹事。”
停云心不在焉地点头:“好,为师这就去看看。”
顾雷鸣还想说什么,被聂霜吟拧了一把,老老实实闭嘴了。
三个人正转身欲行,却突然听到肃临渊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且慢。”
三人停住了脚步,聂霜吟转头纳闷地看着肃临渊,狐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肃临渊不理她,一双晶亮的眼睛只死死盯着停云,停云绷直了脊背,根本不敢回过身来面对他。
只听肃临渊道:“停云君,你掉了一样东西,被我拾到了。”
停云猛地转过身,疾声道:“肃临渊!”
肃临渊看他这焦急的模样,已全然没了以往的温吞,更是头一次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更想逗一逗他,逼他露出更多失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