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柳公应道,他微微一摆手,原在宣平侯府摆着的尸体,被四个侍卫抬了上来,敬皇贵妃一见此,脸色顿变,忙用手帕拂面,掩盖自己的慌乱。
“敬皇贵妃娘娘,请看,”柳公掀起盖在宣平侯身上的白布,露出宣平侯比白布还白的脸。
“啊!大胆,你叫本宫看这死人脸做甚,难道他会告诉我凶手是谁吗?你,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本宫吧!”敬皇贵妃眼神飘忽,慌乱的呵斥着。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让娘娘看这伤口,此伤口是宣平侯身上唯一一道伤口,也是他的致命伤,这道伤口深度达到了七寸有余。正是这把匕首所致,”柳公说着,一人高马大的侍卫托着一暗黑色方盒向敬皇贵妃展示,谁知他脚下一滑,那匕首瞬间飞出,差点划伤敬皇贵妃的脸。
“呀!你!”敬皇贵妃本就心虚,现被这不长眼的侍卫一吓,更加害怕的紧,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只想转身离去,但因魏武帝在此,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拼命忍耐。
那侍卫急忙跪下,连身告罪,不知怎的,敬皇贵妃一听他的声音,突觉得眼前出现一层红雾,原本急躁害怕的心情也慢慢平复。
一旁被绑着的三个催眠术士突然焦躁不安,但无奈被侍卫压着,发不出声响。
柳公见敬皇贵妃眯起了双眼,继续道∶“且,这伤口是被暴力弄得血肉模糊,一个成年男子尚且压不住此匕首的惯性,况且是侧妃娘娘这一届弱女子!敬皇贵妃娘娘,敬皇贵妃娘娘?”
“嗯?你说什么?”敬皇贵妃开口问道,声音呆滞。
“微臣说,侧妃娘娘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您说,是与不是?”柳公半引诱的问道。
“是,凶手不是她,另有其人!”敬皇贵妃重复道。
“敬……”镇北侯一听敬皇贵妃竟说出这话来,顿时想大声提醒她一句,可谁知,从一旁突然冲出十几个侍卫,将他和刚才替二皇子求情的众臣压下。
昔日呼风唤雨的镇北侯,此时被两个侍卫压倒在地,脸面紧贴着众人踏踩过的土地。
原就跪倒在地的宣平侯夫人被这一幕吓得急忙止住轻声的口申口今,暗暗蜷缩起来,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敬皇贵妃娘娘,微臣顺着这匕首上的留下的痕迹,和宣平侯书房房梁上留下的脚印,准确的找到了这行凶的三人。”柳公指指那三名男子,又道∶“只是,微臣有一事不知,望娘娘告知。马修史维告诉微臣,就算是一个人被顶级大师催眠,但如果这个人有剧烈的疼痛感,就会马上清醒,恢复神志,既而挣扎。那,为什么宣平侯被这三人杀死时,没有丝毫挣扎呢?”
柳公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寝食难安,现如今一有机会,就急忙问道。
“是,是沉香,我皇儿下属研制的沉香,它无色无味,混在食物中任何人都查不出来,会让人睡死过去,毫无知觉,一个时辰后那人就会自动苏醒,且药效会完全挥发,不留一点痕迹!”敬皇贵妃继续呆呆的道。
“哦?本殿竟不知二皇弟认识如此能人异士,看来,他确实比我这个大哥强的多啊!”太子嗤笑道。
“哼,当然,我皇儿哪点不比你强,他不但在朝廷上有众位大臣的鼎力支持,且,在民间,他还是西月会的总舵主,无数能人异士,只为他一个效劳!”敬皇贵妃呆滞的目光中略显骄傲,继续说着灭族的话。
“是吗?那如果是朕要指使那些人呢?也不行吗?”魏武帝冷声问道。
“当然不行!霍龑(魏武帝本名),你以为你是谁,等我皇儿坐上那位置后,我一定会将我在你这儿所受的所有刁难一一还给你!”
呵,完了,一切都完了!镇北侯目呲欲裂,恨不得回到敬皇贵妃小时候,将她活活打死。
“那敬皇贵妃娘娘,可否告诉本殿,朝上到底都是谁在支持二皇弟,本殿也好避开这些日后的肱骨之臣,不去招惹,免得死无葬身之地。”太子谦卑的问道,可这话听在众臣耳内,宛如一道道催命符。
“那好,我就告诉你,有我的父亲镇北侯、工部尚书林军,礼部侍郎……不过,就算你对我们谦卑尊敬,我们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过,我到是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凡被敬皇贵妃念到名字的大臣,身子都颤抖的跪都要跪不住了,冷汗大颗大颗的跌落,一个个吓得三魂飞了俩。
“呵呵!”程羡见他们个个抖的好像上了发电机一样,样子实在滑稽,就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笑到好,不仅引来魏武帝柳公等人异样的眼光,还将发抖大臣们吓尿了两个。
太子原还怕程羡被吓到,结果见此,太子放下心来,好似找到了可以哄媳妇开心的方法,忙说着阴狠威胁的话,惹得那些发抖大臣几欲昏厥。
“好了,别闹了!”魏武帝无奈道,“将他们打入大牢,至于敬皇贵妃,马修史维,就交给你了,你继续催眠她,将有关二皇子犯上不轨的一切证据整理出来!朕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太子,老二就留给我处置吧!”魏武帝摆摆手,领着众人离去。
那方才冲撞敬皇贵妃的侍卫忙遵旨道是,将敬皇贵妃带下。
“他们都会死吗?”程羡见魏武帝走后,低声对太子问道。
“看情况!”太子言简意赅的回答,然后,他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老二,果然如你所言,大魏的天,确实是变了!”
变天2
第二天,在早朝上,蒋鹏正一字一句的宣读魏武帝对二皇子一党等人的裁决。
昨日,马修史维连夜对敬皇贵妃催眠拷问,敬皇贵妃也将二皇子犯上的证据全都交代了出来。当她醒来时,被大宫女告知此事,一时承受不住,失了心智,已然疯了。
“以上众臣,革职查办。钦此!”蒋鹏刚读完圣旨,魏武帝不等众臣反应,就接着说道∶“另,宣平侯夫人不畏强权,为夫申冤,甘愿受以极刑,可乃我大魏女子之楷模,特赐忠贞夫人。
索才女(敬皇贵妃)病重,朕念在往日旧情上,特许霍东朝就近照顾,好了,无事就退朝吧!”
原有些文臣还欲以丁忧为名,召回征倭大将军程顾,现见此,都绝口不提,生怕魏武帝迁怒。
魏武帝说完,就起身离开,背影略显龙钟之态。
这日,程暗香还在宣平侯府,等着母亲和玉郎二皇子的好消息,她一边幻想着自己披上凤冠霞帔,与二皇子举行一场比太子和程羡更加奢华隆重的婚礼,一边向门外张望。
她突见一个婆子,一脸慌张的跑来,“二小姐,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满身是血的和老爷的尸体一起被人抬回来了,抬她的貌似是皇宫里的侍卫,他们正在嚷嚷着叫管事的人出去呢!”
“什么!走,我去看看!”程暗香一面压下心惊,一面暗忖道∶难道玉郎他们失败了?
当她走到正堂时,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一脸凶神恶煞的侍卫,正坐在上首位置,吊儿郎当的指派着丫鬟与自己倒茶,眼神不屑的轻瞄着早到的程盈袖。
程暗香稳下心神,指着母亲示意,问道∶“敢问这位大人,这是何意?”
“你是谁?宣平侯府没有人了吗!只叫两个黄毛丫头来敷衍我,你们家老太太呢?”那侍卫不答,反呛声道。
见程暗香被此人怼的面色通红,欲转身去请老祖宗,程盈袖急忙按住她,对那人道∶“呵,这位大人,我观你职位也不高,有我姐妹二人招待已经很示尊重了,说句不好听的,就你,也配我们老祖宗亲自相迎?”
“你!哼,对,也是,你们这么早就死了爹,现在母亲也弄了个不良于行,自是没人教养,你,是程盈袖吧,那日宴会上的风流韵事,我在皇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一见,果然是个风骚泼辣的!”那侍卫说话阴狠毒辣,句句往二人心口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