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程顾就马上起身,还一边吩咐让人把程羡的东西收拾一下。
太子看着干着急,但看看程羡那暗淡的神情,于是不忍阻止程顾去请命,但想想自己抱了这么多天的媳妇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心里还是堵的慌。
看着太子那多次微微开启的薄唇,怕太子失态,一旁的庄玄忍不住提醒道∶“太子不如好好梳洗一番去送送程羡姑娘,程羡姑娘离家也有一段时日了,肯定是想家了才会那样,这次死里逃生,自然更是念家心切。
噢,对了,您和程羡姑娘得病前好像是程羡姑娘的及笄礼吧!及笄礼和这事儿赶一起了,唉,可真是不美!不如,太子想想怎么冲冲这次的晦气!”
经庄玄这么一提醒,太子顿时满血复活,对了,羡儿的及笄礼都过了,那么就是说,等自己和羡儿的病都好全了,那么他们就可以成亲了!
于是,太子也不阻止,马上梳洗完毕就也跑到魏武帝那去请旨。
原魏武帝刚刚答应程顾,准许程羡回家,却看到自己几日不露脸的儿子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魏武帝正想着要怎么劝劝霍东煜答应放走人家妹妹,就见霍东煜也和程顾跪在一处,道∶“求父皇准许羡儿回家吧,而且,求您特许他们将茹雪姑娘带走,贴身照顾。”
“不行!”魏武帝不耐烦的说,突然意识到不对,不禁诧异的看着霍东煜,“你刚才说什么?”
就连程顾也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子。
太子笑笑,又重复了一遍,“父皇,茹雪本就是程顾带回来的,求您就准许茹雪跟着程顾吧!”说完,还对魏武帝眨了眨眼睛。
见儿子如此通情达理,魏武帝连忙连连答应,生怕儿子反应过来,“无理取闹”!
程顾走后,魏武帝不禁留下太子,不解的问太子刚才为何那样说。
太子撇撇嘴,无奈的说∶“唉,没办法,毕竟羡儿嫁过来的时候总不能是从皇宫抬出去再抬回来吧!”
魏武帝一愣,嫌弃的看着在殿下嘿嘿傻笑的儿子,无奈的说∶“好了好了,赶紧滚吧!再不滚就见不着你媳妇最后一面了!”
太子一听,也不与魏武帝计较,只道∶“那儿臣就告退了,只不过这几日要父皇费些心,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冲冲喜是应该的!”
“知道了,赶紧滚吧!”魏武帝不耐烦的说道,看着自己儿子乐呵呵的傻样,突然觉得自己还有些嫉妒,“算了,摆驾椒房殿!”
在太子一步三回头式的送别中,程羡一行终于回到宣平侯,宣平侯众人接到消息后,早早就在府门前等候,不是为了等程羡,而是为了接待茹雪。
那些平头百姓们不知黎家后人的大名,这些达官贵人可是耳熟能详,如果,你家中有个黎家后人,那就好似有了一颗长生药,所以,宣平侯等自然热情的很。
只程盈袖一见程羡,就马上奔至程羡面前搀扶她,经过了小半个月的瘟疫折磨,程羡果然瘦了很多,且气色也不太好。
宣平侯众人只顾与茹雪寒暄,完全不顾大病初愈的女儿,还是茹雪提议让程羡赶紧进府,不可受风,他们才忙着安排程羡。
程顾看不了他们这副嘴脸,只护着程羡就往府内走,走了一半,又折回拉上茹雪。
茹雪当众被程顾拉走,自然不免一脸羞红,胡思乱想,可程顾的出发点却仅仅是因为程羡还需要茹雪照料。
看见程羡有些呆滞,程盈袖壮着胆子求程顾允许她在程羡这儿陪她,意外的是,程顾不仅答应了,还给了她一盒胭脂。
程盈袖看着这胭脂,自然知道这是程顾给她的酬劳,她无意中看到那盒底的落款,脑袋就不禁一阵眩晕。
她不禁感叹到∶唉,到底谁才是你程顾的亲妹妹啊!可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恨,反而替程羡开心。
到了晚上,小梅守在门外听候差遣,两姐妹躺在木床上聊天。
只是,屋内只有程盈袖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些天的趣事,却不见程羡附和。
突然,程羡开口道∶“那几日,我做了一个噩梦。”
背后说人遭报应
听到程羡的话,程盈袖先是一愣,但马上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斟酌了一瞬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来,叫程半仙为你解解梦!”
听到程盈袖逗乐,程羡丝毫没有开怀,反而一脸严肃,慢慢开口道∶“我梦见我不是我,他也不是他了!”
“‘他’是谁?你到底梦见啥了!”原程盈袖见程羡有些萎靡,便想好好开导开导她,但现在自己被程羡这几句话弄得也有些害怕,于是偷偷环顾四周,咽了口唾沫。
“在我的梦里,我不是我,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我这张脸上没有了胎记,但却被绑在祭坛上,他不是他,是个一尘不染的仙人,手持着利剑对着我,四周的人都在跪拜,都在要求将我祭祀,于是,他的剑就直直的插在了我的心口,四周响起了欢呼,可是,我,好疼!”
程羡用毫无生气的语气慢慢的说道,一旁的程盈袖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到底是谁啊!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和太子长的一模一样。”
“什么!?”程盈袖惊呼。
“我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的梦见这些,你说,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人,他,又来找我了。”
“你别吓我啊!”程盈袖带着哭腔的说到。
突然,屋内一片安静。
“对了,我们去找大哥,大哥他肯定会有办法的。”程盈袖说完,马上起身就往外跑,但看到程羡没有动作,于是,赶忙跑回来拉搡程羡。
“你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见程羡好似一脸死寂,程盈袖无法,忙道∶“好,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救你!”
看着疯跑出去的程盈袖,小梅一脸疑惑的进屋,问道∶“小姐,盈袖小姐怎么了,不是说好今晚陪你的吗?”
“没事,她只是睡不着吧!”程羡淡淡的答道。
看到自家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小梅一脸气愤,忍不住抱怨道∶“小姐啊,你往后可长点心吧!你看看这次,要不是少爷及时带那茹雪大夫回来,您就要被太子连累死了,您要是死了,小梅可怎么活?”
看着偷偷抹泪的小梅,程羡起身,正要安慰几句,就见一扇窗户慢慢打开,太子轻巧的身影就跳了进来。
“奴……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小梅憋红着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是连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太子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守着,不管是谁都不让他进。”
小梅一见太子没有为难自己,暗忖道∶难道是太子没有听见。
有了这个想法,小梅便急忙起身退下,但她关门时好死不死的看了太子一眼,却不想太子也在看她。
太子见她看向自己,便冲小梅笑了一下,这一笑,吓得小梅腿脚一软,关上门就虚弱的趴在地上。暗道∶完蛋了,这次死定了。
那太子到底是听见小梅说的话了吗?答案是∶听到了。
太子自程羡一走,就有些心慌,复又想到程羡对他那异常的态度,不禁心里瞎想道∶难道是因为羡儿是在怨恨自己传染给她瘟疫,叫她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罪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
越想越怕的太子不禁暗暗着急,一等天色变暗,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宣平侯府,不曾想,自己还没进屋,就听见自己媳妇的贴身丫鬟在诽谤自己,不禁有些气恼,于是,便故意吓了吓小梅。
吓走小梅后,太子急忙转头向程羡解释,深怕媳妇误会自己不和自己好。
而程羡在听到太子的叽叽喳喳的解释,看着他一脸殷切关心的表情,不禁疑惑,到底哪个是真的?
程羡刚死里逃生,又被噩梦吓了好几天,于是神经质的开口就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