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牵制住的身体无法自已的颤抖,看着熔夜冷汗直冒的额头,熳月暗叫事情不妙。
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一股力道,猛的将熳月的束缚挣脱,头也不回的拼命奔跑,跌跌撞撞,眼前的景象再也不是什么风景如画的枫叶林,更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的赏景。
熔夜看到的,不过是一条怎么跑也无法到达尽头的山间小路,无论怎么叫喊也得不到回应的恐惧,身后是三个不紧不慢跟随着自己玩儿着捕猎游戏的男人。
冷风向刀子一样切割着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切,空气是如此的冰冷潮湿,仿佛只是吸入这空气,都能将人的胸非凝固一般。
拼命的哭喊,拼命的呼救,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希望他能来救自己,即便只是个替身,即便只是正主不在时聊胜于无的慰藉,至少不要让自己如此不堪。
第120章 第二十三夜 测试的初衷
即便要物归原主也不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自己不再奢求,不再抱有那些喧宾夺主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因为自己无耻的想法要遭到报应了,可请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他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奢求,不敢再对他说爱,哪怕那不过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异想天开!
而他也知道,他不会来的,因为在那个小屋,在那个昨夜还拥着自己深情款款诉说着爱意的男人,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哥哥亲密缱绻,诉说着昨晚倾诉错对象而必须重新纠正的爱意。
他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此刻的空气就是多么的冰冷寒心。
跌跌撞撞的奔跑着,不再希冀着那根本不可能到来的救赎,能救他的只有自己,自救是唯一的出路,跌倒了在爬起,只要不停下,就有逃脱的可能!
猛的跌入一个怀抱,温暖的仿佛能抚平所有伤痛,可他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这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即便如何拼尽全力的逃跑依旧无法挣脱!
他知道自己的结果,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因为他清楚的经历过!几度梦回,那曾无数次在梦中重演过!
空气叫嚣着颤栗,魔法粒子飞速的旋转,向熔夜所在的地方汇聚,却在中途炸裂。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落叶片片,赤红的枫叶在空中盘旋飞舞,划出阵阵赤色的涟漪,无法跟上速度的枫叶被狠狠甩出,尽数陷入粗壮的树干。
双目失神的混沌一片,满眼的疯狂,无法遮掩的悲伤,却始终空洞满然一片,仿佛干涸一般流不出一滴泪水,唇瓣苍白的一开一合,颤抖着,像是呼喊,像是诉说,却无法发出一声声响。
紧紧抱着怀里不住颤抖的身躯,无论怎样的呼唤仿佛都无法到达他心扉的声音,没有张开防御结界,单凭肉身承受着他一切叫嚣的悲愤和痛苦。
凌煦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经受了什么样的伤痛,但唯一清楚的是,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完全包容的他疯狂失控,若自己都不能让他停靠依偎,自己又凭什么说爱,又怎么可能抚平他的恨?
毫不松懈的拥着怀里失控的人儿,凌煦微笑着,神情的,从未见过的温柔,属于王者的柔情包容,仿佛在他的怀中没有什么狂风暴雨能兴盛起来一般。
唇角洋溢着温暖的弧度,一双幽蓝的眼眸如一湾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深邃,神情,注视着怀里失神叫嚣的爱人,一丝血红自唇角溢出,蜿蜒低落蓝色的战甲,仿佛源源不断般汩汩涌出。
而凌煦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深深注视着怀里的爱人,抬手,手指无法自已的颤抖,附上那决绝凄厉的眉眼,在眼角处不住摩砂着,执着的抹去那根本流不出泪水的干涸双眸。
一个个强劲的掌势蕴含着无穷的灵力打进凌煦的怀里,击上坚实的胸膛,发出一声声闷响,力道与骨骼的撞击声,内脏在掌势的带动下碰撞,直让凌煦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没有多言,没有抱怨,而是一脸的满足,一脸的欣然,凌煦甘愿承受他的一切,无论喜怒哀乐,至少此刻他在自己的怀里,即便无法企及,依旧执着的低唤,阵阵强而有力却不是温柔的声音缓缓流出,胸腔鼓动,共鸣着,重复着两个字:“熔夜……”
一记手刀,结束了一场近乎颠覆的暴走,看着怀里方才还抵死挣扎此刻却顿时失力软到失去意识的爱人,凌煦猛的抬头,看向面前不知何时来到的人皇熳月,幽蓝的双眸阴霾一片,虽然身受重伤可眸中的锐利之色不减反增,且愈发的吉凶难料的暴戾。
不待凌煦发作,熳月挺直着身板,一手执着玉骨描金的白扇的扇柄画圈摇晃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人:“我不管他想干什么,也不管你想做干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是人间大陆,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我是受得了,我的子民可承受不起,无论他是谁,都该死。”
话虽是这么说,可熔夜也不过是被熳月打晕了而已。
不愿理会他的凌煦一手揽上熔夜的后背,一手穿过双膝将人整个打横抱起,可才走不过两步,魔力被大幅度压制对于天生魔力充沛的人来说本就是个极大的负担。
而如今不做任何防御的挨下暴走中的熔夜毫无遮拦的几掌,虽说如今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最多也只是有些灵力罢了,可他的灵魂,却是不折不扣的战神。
对神魔而言,灵力的本源来自于灵魂,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再不会被肉眼可见的形体所拘束,虽然威力不及当年,但仍不容小觑。
晕眩袭来,饶是他凌煦也不得不驻足缓神,可随即而来的黑幕却让他措手不及,失去意识的刹那,他依旧紧紧盯着面色苍白仿佛死灰一般的熔夜,满目的焦急疼惜。
幽冥近侍及时赶到搀扶住就要跌倒的凌煦,而因为凌煦的失去意识从怀抱中滑落的熔夜则落入另个温暖的怀抱。
一色青碧的衣袍印着深碧亮线的祥云暗纹,白色的纱衣如天边的云雾般飘渺,不可捉摸,衣袂飘飘,碧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灿金的眼瞳盯着怀里失去意识面色惨白的熔夜,不点自红的朱唇紧抿着,精致的眉目紧敛着。
燎风转身,不在多做停留的离开。
“你不跟上么?”没有回头,熳月好像只不过是自言自语。
身后草木微动,一袭鹅黄的身影跟了上去。
“熔夜!人呢?”猛的睁眼,没有昏睡的混沌,清明一片仿佛几天的昏迷连打盹都算不上。一睁眼就开始找人,焦急慌张,即便这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凌煦这一倒就是三天,虽然如此重伤却能这么早的醒来,并且一醒来就吵吵嚷嚷叫这个喊那个,无疑堪称为一个奇迹。
可凌煦却不这么认为,比起他自己,他更像知道熔夜的情况,他好不好,要不要紧,那样的失控疯狂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被送回凌煦自己的房间,屋内整整齐齐候着幽冥近侍的六人,六人一见凌煦转醒,急忙上前,而凌煦则视而不见,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起身。
“尊上,您重伤未愈还是再休息几日比较好。”皓急忙上前想要制止,换来的却是凌煦阴狠的目光。
“你命令我?”凌煦不怒反笑,唇角酱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属下不敢。”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知道,此刻尊上最需要的是休息,只有养好了伤势才能做一切想做的事,而若是现在见了尊后,尊上定无心养伤。
凌煦冷哼一声,随着呼吸的起伏,胸口还是隐隐作痛,起身,绕过跪在床前的皓,径自起身离开,却被魅姬拦下。
“请尊上听属下一言。”魅姬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一旁知晓其中原委的其余四人不禁抖了抖,各个寒蝉若噤的低眉敛目不敢作声。
“我还没来得及抽空治你,你不好好找个地方躲着避避风头,倒先迫不及待出来,果然是当了几千年的尊者,张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