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衿见顾筠箫如此期待，实在不忍让他失望，便起身，将那嫁衣拾起。
“我来帮你……”顾筠箫撺掇着她伸开双臂。
他便将那嫁衣掸开，精致的大手抖得不像是自己的。
“子衿，穿上……”
ps：今天欠你们两章。实在脱不开身，明天补上，明天更新10章。
第657章 亲我一下……便好。
慕子衿靠着他的胸膛，不出片刻，嫁衣便披在了身上。
“很合身。”顾筠箫为她系好衣带，温柔笑道，“很漂亮。”
“这个时候穿，兴许看起来有些奇怪。”慕子衿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
“他真了解你，做出来的衣裳……都如此适合你。”顾筠箫的目光落在那嫁衣背后的火凤凰上，“我的子衿，不就是凤凰吗？！”
也许，他永远都无法和君九辰相比！因为……还未比，他便已经输了。
“天魔林也可以看日出，我们到山顶去。”顾筠箫为她整理了一番衣着，便将慕子衿打横抱起，走到梳妆台前，“在此之前，让我为你画一次眉，可好？”
他曾无数次练习画眉点妆，只想日后与她举案齐眉，恩爱到老。
古有张敞画眉，画眉这样的闺房乐趣……怎么能少？！
慕子衿被顾筠箫按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
她如今素面朝天，模样恰如出水芙蓉。
好美。
顾筠箫先为她净了面，便抬起她的下颌，为她画起了眉毛。
男人的动作实在温柔，微凉的指尖碰着她的下巴，都不敢用力，怕掐疼了她。
姑娘水一样柔嫩的肌肤，被他呵护得十分妥帖。
他打开一个雕花木盒，取出了一块螺子黛，拈着为她画眉。
每画一笔，顾筠箫呼出的热气便喷洒在她的面上。
慕子衿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筠箫……”
“嗯？”他的嗓音温润。
“谢谢你。”
“傻瓜，和我说什么谢谢？”顾筠箫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两人便在这室内画眉点妆，气氛好不融洽。
他亲手为她点了桃花妆，姑娘的一颦一笑，都如桃花般耀眼夺目。
点妆罢，执手行至山顶。
坐在山头，拥着心爱的姑娘，享受这最后一刻的美好时光。
“筠箫……太阳快出来了。”慕子衿靠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凌乱的心跳，微微一笑。
“嗯，日出了。”顾筠箫点头，看向东边。
天边已经泛起了金光，浮云缭绕，不一会儿，云开雾散，霞光万丈。
金红色的光撒在身上，将姑娘如血的嫁衣衬得越发明艳。
这时，顾筠箫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包，又从纸包里取出了一块桂花糕，递到了她的唇畔，温声开口：“子衿，尝尝我亲手做的……桂花糕。”
慕子衿一口咬下，微微眯眼，惬意道：“好甜。”
甜入人心。
万丈光芒间，顾筠箫喂她吃了几块桂花糕，又抬头看了看东方。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高挂在空中，十分耀眼。
他眯着眼睛，俯身亲了亲慕子衿的面颊。
“子衿，亲我一下……好不好？！”
“只一下，一下便好。”
“亲这里。”顾筠箫指着自己的下颌。
他不敢奢求姑娘能够吻他的唇，只求……亲一亲他，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如此，哪怕是他魂飞魄散了，也能循着这印记，化作清风朗月，默默守候着姑娘。
慕子衿抬眼看他，只觉他眼里的悲伤浓重。
第658章 以命换命，值得。
最终，慕子衿鼓起勇气抬起头，在他精致的下颌之上，印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筠箫……”她柔声唤了一句。
顾筠箫闭着眼睛，将眼里的泪水忍了回去，伸手将她抱住！
“子衿，我爱你。”
他以下颌抵住她的发顶，道出了曾在内心练习过无数遍的词句。
我爱你。
慕子衿没有回应，只是回抱住他，小手将他的衣衫紧紧抓住。
顾筠箫又与她说了些什么，她却觉得晕晕乎乎的，听得不太真切。
“筠箫，怎么回事？！我有点晕……”慕子衿揉了揉太阳穴。
顾筠箫轻吻她的额头，沙哑道：“子衿，好好睡一觉……醒来，看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慕子衿眨了眨眼，望着他，红唇嗫嚅了一番。
紧接着，眼皮子一重，她的小脑袋猛然栽到他的身前！
她睡着了，睡得很沉。
顾筠箫摸了摸她柔顺的青丝儿。
那桂花糕里，他下了东西，就是想让姑娘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顾筠箫将昏睡过去的慕子衿抱起，迎着万丈霞光，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蜻蜓点水，又迅速移开！
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被姑娘发现。
很快，顾筠箫将慕子衿抱着回了小茅屋。
“师傅，我准备好了……”他跪在天玄老人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这些日子，筠箫多谢师傅教诲……就此拜别师傅！日后，不能再照顾您，是筠箫不好……”
有些伤感的一场诀别。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诀别，而是永别！
“筠箫，起来吧。这是你的选择，为师尊重你。只是……真的值得吗？！”天玄老人对着他充满坚定的眼睛，摇头叹息。
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情敌的性命，这天下间，怎会有痴人如此？！
“值得。”顾筠箫微微一笑，眼中泪光迷蒙。
他低头，望着慕子衿恬静的睡颜。
男人开始痴痴地笑。
为了子衿……自然值得。
顾筠箫摸了摸她的小脸儿，竟然在她的面颊上，触到了一滴残泪。
这丫头……哭什么？！
莫不是做了噩梦？
愿她的梦里，皆是美好。
顾筠箫再次向天玄老人一拜，便将慕子衿抱回了房间。
临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封信，搁在慕子衿的枕头边。
而后，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再次依依不舍地垂下头，亲吻她的小脸……
记住这柔软的触感，是她粉嫩的面颊。
不要忘记，不要忘记那红衣的小姑娘。
“子衿……珍重。”顾筠箫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去，迅速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房外的庭院内，天玄老人将君九辰放在了玉台上。
玉台周围，青光萦绕。
“筠箫，躺到他的旁边，抓住他的手。”天玄老人甩着拂尘，道。
顾筠箫一步一顿，走到他的身旁，抱了抱他的腰身：“师傅，来生……筠箫还会是你的徒儿。”
尽管他知道，魂飞魄散，便是没有来生。
一命换一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孩子，去吧……”天玄老人挥了挥手，不忍多看。
第659章 君九辰道：衿儿，我回来了！
“是，师傅……”顾筠箫的眼里含着泪光，再次看了天玄老人一眼，便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君九辰的身旁。
他心一横，躺上了那玉台，握住了君九辰的手。
“子衿，愿你和他……安好无虞，此生幸福。”顾筠箫闭上了双眼。
“哗啦”一声，不知何时，院子里刮起了大风。
天玄老人站在风中，一身白色衣袍随风飞舞。
他闭上昏黄的眼睛，伸手将拂尘一甩……
青光飞了出去，在君九辰和顾筠箫的身上萦绕，流转。
天玄老人默默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在这林内不断回响。
顾筠箫顿觉一阵剥皮拆骨般的剧痛袭来！
灵魂被扯动的感觉，就好似骨头被抓住，敲碎了，又重新组合，再次敲碎。
顾筠箫痛得浑身抽搐，俊脸都扭曲得极尽狰狞。
天玄老人听到他的抽气声，微微一顿，将拂尘收了回来！
到底是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