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娇娘(201)

眼下除了皇帝外,唯一能够主持这摊烂局的人成了欣太妃。

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叶子渐黄的竹林像往常一样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夏日的末尾,烈阳高照,凉亭四周还挂了纱幔,陆钏曾坐在亭子里同他一起看书,一起在鹅卵石子路上散步。

如今竹林还在,竹叶已黄,亭子对面只剩下了半间还没被烧毁的残垣断壁,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欣太妃担心陆钏触景生情,就让她搬到自己小院的旁边。

陆钏这两日没事就会回来坐在亭子里发呆。知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这半个月以来,欣太妃都忙着操办王爷侯爷的丧事。

王袭烟却在没事时查办起沛王府的家当来。

她将身边没用的丫鬟全都转卖了,得了三十两银子。将府中没用的家伙什物统统拿去折旧变卖了二百两银。还从王爷的书房中将账簿去了出来,这账簿是让王紫陌一起看的,等王袭烟弄明白银子存在哪个钱庄后便亲自去取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银子都在欣太妃的名下!

她决计要讨个说法,欣太妃都一把年纪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攥着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第二日早上,欣太妃还未传膳,便听见外面王袭烟来了,身后还叫来了柳娇娇、管凝,季茗儿、李湘玉、王紫陌。

欣太妃不动声色的看着王袭烟,将茶杯轻放在几子上,道:“怎么了,你们有事?”

柳娇娇怕她误会,连忙上前来施礼,撇清关系的道:“母亲,咱们几个可没事,是姐姐说有一件事,必须要请大家来做个见证,她才好开口。妾身也好奇,到底姐姐是有什么事,太妃娘娘还没传膳呢,姐姐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毕竟王爷的事故还没寒呢!”说着说着,柳娇娇就神色哀婉。

陆钏坐在一旁熟视无睹,她已经习惯了,近日来不是梁王妃来哭,就是代王妃来哭!梁王妃自裁后,代王妃不来了,王袭烟又闹了起来。

只见王袭烟的眼睛恨恨的剜了一眼柳娇娇,气冲冲道:“柳娇娇,等下有你哭的!”

柳娇娇不解的呆了。

欣太妃不动声色的看向王袭烟,就见王袭烟从袖中掏出一个账本,疾声厉色道:“母亲,今日来,媳妇就问一句话,这账本是老爷房中留下来的。上面明明写着咱们王府一共有十个铺子,每铺月盈利百两银,这一月下来就是千两银子,为何我去钱庄兑换银两时,那老头却告诉我需得庄家来,我说庄家就是沛王已经去了,他却说,庄家是太妃娘娘。”

“哼,太妃娘娘这是打算要私吞王府财产么?”王袭烟鼻尖里不满的哼哼了一声。

欣太妃脸色不变,叫陆钏取了那卷账簿来与她看了看。冷哼到:“你看清楚,铺子是哀家的,你还想吞没不成?至余苏瀛该得的钱,一分不少进了你放中!王袭烟,你觉得哀家好欺负是不是?”

王袭烟哑口无言,低头:“媳妇不敢。”

“你们明日再来吧。”

第二日。

苏鑫就派曹春、羽林军来到沛王府上,打算将欣太妃和剩下的人接入宫中。

这曹春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念罢圣旨便不动了。

欣太妃漫不经心的道:“哀家还有一事,曹公公再等一等。”

说着,兰芝姑姑就上前,客气的将他请了出去。

屋子内比往常安静了许多,只萦绕着低低的哭声。

陆钏身穿素衣,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的簪花,面色苍白,失神的看着那黑色的牌位发呆(堂屋内放了两个新牌位,一个是沛王苏瀛,一个是侯爷苏钧)

王紫陌浑身颤抖着正抱着不知从哪儿偷来的琴站在王袭烟的身后,屋内还有苏瀛的妾氏柳娇娇、管凝,季茗儿、李湘玉也在一旁。屋内低低的哭泣声环绕在耳旁。

“好了,你们都不要哭了。”欣太妃正色道。

她命两个心腹小厮去后堂将一箱箱宝物抬出来,统共有两个箱子。

王袭烟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箱子,看到最后却发现小厮就只抬了四台出来,心下便有些失望。

欣太妃心底冷笑了一声,不懂声色的命令小厮将四个箱子全部打开,其中两箱子是黄金,另外两箱子是白银。

“这一共是五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

王袭烟看着那箱子,竟然比自己的直扛箱子小了一半儿还多,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这老东西临到死了还这么抠门,吹了吹指甲道:“我说母亲,您这点银子可是连养老送终都不够啊!”

欣太妃的冷笑了一下:“你也知道这是哀家养老送终的银子。你也不看看,你们来长安城才多久!”

王袭烟变了脸色,就听欣太妃丝毫不留余地的道:“听说你在宴会上连舞妓头上的金钗银簪都敢抢,你的宝物当然比哀家多,既然如此,你房中那一份儿就舍掉了。”

王袭烟瞪大眼睛,看着箱中的黄金尖声道:“那怎么可以!”房中其他几人垂首,不敢再胡乱讲话。

欣太妃不再与她争辩,王袭烟这个人,她是从来都没看在眼里,直接越过言辞抗议的王袭烟道:“柳娇娇,分得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

第250章 ,都去皇宫

她说着,那两个小厮便将箱中的一碟黄金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还有白银,加起来各抬了两碟放在柳娇娇的身边。

柳娇娇挥泪叩恩。

王袭烟眼中升起妒火,叠声道:“太后,王爷虽死,我的儿子还没死,您如此排挤我?就不怕我儿心生嫌隙吗?”

欣太妃头上的钗子轻轻晃动,凤眼中带了一丝冷冽:“报复哀家?那你就更不能活了!想来也是,一个敢对自己的父叔手足下狠手的人,对待他的祖母也好不到哪里去。王袭烟,这便是你教的子嗣!来人,拖到院中,赐杖一百!狠狠地打!”

王袭烟接触到那带有浓浓杀意的眸子,后背心一凉,不行,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受伤了,跑也跑不动,抢也抢不动,那到头来就只有吃亏的份儿,甚至性命难保啊!

这时候头脑倒是清醒起来了,立刻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太妃娘娘饶命,媳妇知错了!”心里却暗自咬牙,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这老妇好好尝尝自己的厉害。

她眼里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欣太妃,欣太妃睥睨着她,她当然不怕她报复,他苏康手底下有几个兵?离了子骞,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

王袭烟自顾自的叩首求饶。

欣太妃嗤鼻,哼,就这点骨气。

“起来吧!”

欣太妃懒得看她,紧接着对管凝道:“你的也有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好好拿着,等下哀家派人护送你们到钱庄去存下。身上只留两个碎银子,两吊钱就够了。”

管凝领着两庶子,对欣太妃感激的叩首。

欣太妃点点头,紧接着道:“陆钏——”

陆钏还在望着那牌位发呆,刚才欣太妃说的什么她一概没有听进去。欣太妃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便有些痛惜,神色和蔼道:“陆钏,哀家心里也难受,但是哀家还是的好好的活下去,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肚子考虑。”

陆钏神色疲倦的回望着欣太妃,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欣太妃的话听进去,便起身颔首道:“孙媳知道了。”

欣太妃叹了一口气:“前些时日,你同钧儿圆房了吧?”

听见圆房这个词,陆钏略微回神,愣了片刻,见欣太妃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陆钏想起那夜的缠绵,心里既甜蜜更多的却是难过。眼中微润,点了点头。

欣太妃眼中眸光微转,将一屋子人惊讶的神色尽收眼底。这一步可不能少,不然苏钧不在身边,名节如果不好好宣扬,将来陆钏真生了玄孙儿,便有口说不清了!

她神色和蔼继续道:“那就更要注意身子了,万一怀了子嗣,对钧儿的在天之灵,也算是一份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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