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个包厢里,显然还有比方辰更不懂球的人存在。
“那个三七分,他刚刚为什么要吹哨子呀?”王思纤这会儿已经挪到了童朗边上坐着。此时的她,正捧着脸,娇滴滴地问男孩问题。
“有人犯规了啊。还有,他是裁判,叫米歇尔,不叫三七分。”
“哦。”
女孩赧然,但随即她就调整好了心态,又端起一脸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问道:
“那他手上红色东西呢?”
“红牌。”童朗语气冷淡。
“黄色的呢?”
“黄牌。”
“那个白色的呢?”
“卫生纸。”
……
“噗。”
金丰这下终于是没忍住,喷出了一口汽水。
“我的姑奶奶,您再问下去,我们这球就不用看了!”
王思纤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我怎么了我?你以为这包厢里有多少人是真的在看球?我碍着谁了?童朗吗?可人也没吱声啊!”
王思纤这会儿还是真的有点委屈,因为她真没说错——这偌大的一个包厢里,除了金丰,就没人在好好看球。
她们这几个一知半解的女生自不必说了,可几个男生呢?
就比如那个戴眼镜的学长,只知道盯着身边的夏语冰学姐嘘寒问暖;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妹控学长,则三不五时就瞟一眼自己妹妹;童朗最过分了,明明是自己在和他说话,他的眼神飘向的却是文珈那块儿。
所以王思纤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碍着任何人。
好在,德国队及时打进一球,瞬间就缓和了包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便再度回到了屏幕上。
┈━═┈━═┈━═┈━═┈━═☆
世界杯结束,童朗的“时差”也终于倒了回来。
在家抓心挠肝地躺了几天,他终于想出了个由头把方辰约出来:外婆生日!
八月初的某天,方辰飞奔着扑向了正在童朗家门口等自己的毛嘉欣,叫道:
“毛毛!你可算回了!”
毛嘉欣一脸嫌弃地将她拉远了一些,说道:“你再这样,我就要误会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哦。”
“嘻嘻!被你看出来啦?我想嫁给你哦,你娶不娶啊?”
“我娶你?那童朗不得打死我哦。不敢不敢。”
方辰和毛嘉欣打闹了一阵,然后便一起上楼去了。
今天是丁老师的生日,因着童朗家没什么别的亲戚了,金丰便牵头,说要给老人家过个热热闹闹的寿辰。
方辰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同意了,然后她干脆约了刚回南江的毛毛一起——毕竟人多更热闹嘛。
“叮咚。”门铃响起,童朗几乎是冲着过去开了门。
方辰抱着一束香水百合,对着男孩笑了下,便跟着毛嘉欣走了进去。
“丁老师,生日快乐!”
她将花束递给了多年未见的丁丽芹,毛嘉欣则将蛋糕摆在了餐桌上。
“你们这些孩子啊,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丁丽芹说着,但还是抱着花深呼吸了一口,“不过,这些百合真的很香,我很喜欢。”
童朗在一旁看着,突然发觉,方辰这姑娘,其实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伶俐体贴。
外婆眼盲了,不论送什么好东西都看不见;但就是这么一束香水百合,却是她能体会得到的最简单的幸福。
他喜欢的女孩,果然是世界第一最最好。
金丰这会儿也跑了出来,他冲着几个人喊道:
“都别愣着了,快来帮我剁饺子馅儿!人家小曼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了!”
手上并没有很多事要做的小曼,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被金丰丢了个‘一边玩儿去’的眼神。
她只好默默走开,拿起抹布第三次擦起了餐桌。
“来了,催什么催!”毛嘉欣摇摇头,找了条围裙就进了厨房。
“我不太会包饺子······”
方辰有些不好意思,丁丽芹却乐呵呵的拿了一篓毛豆出来,摸索着递到了她手上。
“这有什么,我们家肉肉也不会。正好你们俩一起剪毛豆吧。待会儿让小曼给你们做个凉拌毛豆吃吃。”
童朗有些摸不着头脑:包饺子他十岁就学会了啊?外婆她······
丁丽芹经过外孙身边,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道:
“傻小子,还不搬个凳子过去帮人家忙?”
“哦、哦。”童朗揉着手臂,终于有点明白外婆的意思了。
“放假前我给你那个解析式,你画出来没有啊。”
男孩一边剪着手里的毛豆,一边问到。
“还没,但我真的每天都在做习题。也许……八月份我就能解出来了?!”
童朗有点失望。
见他这表情,方辰赶紧说道:“要不然,你今天就直接教我怎么做吧?你多教我几遍,目的也达到了呀。”
“那怎么行!”童朗一听就急了,“这个、这个你要自己画出来,体会才能深。而且······”
他太不会撒谎,所以说了一半就有些说不下去了。谁知,方辰却笑了起来。:
“好啦,我自己来就是了。反正你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信你。”
童朗听女孩这么说,反而是更心虚了。
要是她真画出那个曲线,倒时候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坏啊?
但他就是很坏啊……
这时,厨房里突然传出了金丰的哀嚎声。
“啊啊啊。我手断了,我要死了!”
接着就是毛嘉欣跑了出来,有些无奈地问童朗道:
“你们家有纱布和碘酒么?有人手指被切断了。再不缠上,他嗓子得喊哑。”
童朗和方辰相视一笑,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金丰啊金丰,请继续你的表演!
坐在餐桌旁的金丰,还那夸张地叫着:
“欣欣你再给我仔细看看,我这手指会不会落下病根啊?我好怕啊……”
“哦?那让我再仔细看看。”
毛嘉欣说着拉起了金丰受伤的食指,用力一掰。
“哎哟!不用看了,我错了!错了!疼!”
“死相!”
毛嘉欣说着放开了手,然后低头专注地帮他清理起创口来。
金丰盯着眼前难得温柔一下的女孩,没忍住就嘿嘿笑出了声。
“笑什么?嫌伤得不够重?”
说着,毛嘉欣抬眼瞪了一下他,低下头脸却红了红。
“不是不是。我就想吧,我以后肯定不会让我媳妇儿进厨房的。不然她要是哪儿伤着了,我不得心疼死?”
“这些事,你还等找到媳妇了……再亲口和她说吧。”
毛嘉欣帮金丰包扎完,就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她用冷水拍了拍还有些发烫的脸,然后对着镜子深呼吸,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南江的夏天,确实比广东老家要热呢。”自欺欺人地说完这句,女孩低下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4000,佛系码字,用爱发电。
第26章 画心
从利得辞职后,方辰疯玩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提起精神开始找工作。
她接连投了十数家公司,也面试了五六家,却都不太满意。
至此。方辰终于有些慌了。
虽然邢江来和秦月白都没有催促她,甚至还颇为贴心的给她找了不少事做——旅游,相亲,学烘焙,相亲,学古琴,相亲······
可强烈的不踏实感,却让方辰没办法安下心。
“要实在想上班,周一就去中江报到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女孩子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在家插插花,逗逗猫,也很好的。”
邢江来娓娓道来,语气温和,方辰差点就被他说动了。
但她还是守住了。
朝夕相处十几年,方辰早就摸透了这个舅舅的性格。
邢江来信奉男权至上,一方面努力为家人创造最好的生活,任劳任怨;但另一方面,他也要求家人能服从他的一切指令——尤其是女人。